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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 09:29:00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玉人 于 2016-1-2 10:27 编辑






                      怎样收藏高古玉器



                       常庆林/图、文






    盛世兴收藏。目前,收藏的热浪正席卷华夏大地,参与收藏的人数和阶层,收藏的门类和数量,都堪称中国收藏史上的又一高峰。玉器的收藏,位列字画、瓷器等收藏大项,有着广泛的收藏群体,这是因为,玉器从其诞生的那天起,就逐渐以其特有的魅力和属性,融入了中国古代社会政治、经济、文化思想、伦理道德、宗教和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其用途之广、工艺之精、艺术之美,在世界文明史上独领风骚。中华民族灿烂的古代文明,与尼罗河流域、两河流域、印度河流域的古文明为世所公认的四大古代文明,而唯一与其他古文明不同的是,数千年来,中华文化贯通、传承、发展至今,中间没有断层,玉器是中华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绵绵万年间,中国人爱玉、佩玉、寄意于玉的情怀至今不改。在所有可收藏的艺术品中,玉器体积小、易收藏、高价值、可以随身佩挂、把玩,不易损毁,具有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和吉祥、祝福、信物、避祸祛灾的内涵而备受收藏者的青睐。玉器的收藏,汉代以前的玉器称为高古玉,其后的玉器,称为古玉、明清玉、现代玉等等。这些玉器中,尤以高古玉的历史内涵丰厚、造型古拙、工艺古朴,存世稀少、保值、升值而倍受收藏家追捧,每遇之,都必欲得之而后快。处于黄河流域的中原大地,孕育了中华民族灿烂的古代文明,高古玉在中原大地出土和传世的数量都非常巨大,尤以雄居中国历史六百余年的商代和群雄逐鹿中原的春秋战国时的高古玉为多。

    正因为高古玉具有上述之优点,也使得高古玉的赝品层出不穷,且仿冒技法日新月异,往往几可乱真,不要说普通收藏爱好者,就是专家也会时时“走眼”,甚至博物馆、拍卖会上出现赝品也并不奇怪。显然,如何辨别高古玉的真赝,怎样收藏到货真价实的高古玉,避免“走眼”而使成千上万的血汗钱交了“学费”,是每一个高古玉收藏爱好者所关心的。

    怎样收藏高古玉?笔者侵淫高古玉的收藏与研究四十余年,现将多年收藏实践的心得、体会,经验、教训,不避浅陋,赘述如下,以飨读者。

一、看书。各类有关高古玉的书籍、图录尽可能多看、多记,书是前人知识智慧的结晶,不可不读,但不可死读,不能照本宣经、按图索骥,不少赝品就是按照图录来仿制的。

二、实践。这是收藏活动中至关重要的,只有多实践即多上手、多看实物,尤其是真品实物,多与收藏有真品的藏友交流,才能了解真品的方方面面,包括造型、纹饰、砣刻工艺、次生变化等等,只有收藏和研究真品,同时也熟知赝品,才能准确的识别古玉的真赝。万一收藏到赝品,也不要灰心,须知赝品也是老师。

本文主要谈高古玉中商代玉器的收藏实践,如何辨别商代玉器的真赝。共分如下几部分:

一、形制辩伪(造型艺术,风格神韵,形制传承)

二、工艺辨伪。(裁切、砣刻、钻孔、抛光)

三、纹饰辨伪。

四、次生物辨伪。

五、玉材辨伪。

一、形制辩伪(造型艺术,风格神韵,形制传承)

商代早中期玉器出土和传世较少,截至目前,出土和传世的商代玉器,绝大多数是商代晚期的,古玉界将商代晚期玉器统称为殷商玉器,商代玉器的艺术造型显得古朴粗率,商晚期玉器(即殷商玉器,下同)的艺术风格传神、写实,追求神似的同时也注重形似,表现手法细腻,绵延传承数百年的商王室玉器制作,是中国玉器史上第一次由王室负责组织生产的,有王室专门的官员负责,各工序分工细致,选料、设计、下料、砣刻、抛光、成品分配,都有极其严密的组织,产品设计统一,有极为规范的程式,约定俗成的习惯,这一点,笔者通过大量的实物上手研究,有着深刻的了解。殷商晚期玉器在工艺技法、对各种动物的习性观察、熟悉以致艺术的再现它们,显然比早期有长足的进步。虽然仍继承了早期玉作动物夸张、突出习性特征的手法,但动物身躯各部的比例刻画的更为准确生动。例如殷商《妇好》墓所出平雕玉兔(出土编号M5:412、1026、471),形象夸张,出奇粗壮的蹄足,双阴线(或单阴线)刻画兔子的眼睛,又大又圆,长圆形的耳朵伸向身后……殷墟晚期平雕玉兔(详见拙著《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图D18平雕白玉兔)就要写实的多。值得注意的是,截至目前,所有商代玉兔的造型,都是动态的奔跑状态!还没有发现静卧的商代玉兔。又例如殷商玉器中园雕玉龙的龙角,早晚期的玉龙龙角都呈蘑菇形,但外观却有很大区别,早期玉龙蘑菇形龙角外观圆润没有棱角,晚期玉龙蘑菇形龙角有棱角,甚至呈现方形的龙角。晚期玉龙再也看不见圆润的蘑菇形龙角。仿制的赝品殷商玉龙,在龙角的刻画上常常露出破绽。

    商代玉器中的平雕器物,大多数边缘较薄中间较厚,或一边较厚,另一边较薄,表面不平,晚期玉器平雕器物较为平整。这可能是琢玉工具的进步和工艺技术提高的结果。赝品常常可见厚薄平均非常平整的外观造型。

    殷商早期玉器造型垂直、站立的多,晚期玉器水平、伏卧的多,尤其在禽、鸟类玉雕中区别明显。

    殷商早期玉器中礼器、仪仗器如玉圭、多孔刀、大玉戈等多见,晚期少见甚至不见,偶有所见,体态都小,但出现兵器与其它器物的合体作品,体态小而精致,但显然已经脱离礼器、仪仗器的范畴。如果收藏实践中发现了一件兵器与其他器物合体的外形巨大的商代玉器,就要十分小心了。

    殷商早期玉器中有半圆雕作品,但少有平雕与圆雕相结合的作品,晚期玉器中大量出现这种艺术精品。仿品中常常可见到殷商早期的圆雕作品,要知道殷商早期圆雕作品非常罕见,《妇好》755件出土玉器中,只有40多件圆雕作品!殷商晚期玉器中圆雕占有的比例逐渐增加,圆雕作品的艺术表现力、审美价值远比平雕作品好,无疑是商代玉器中的精品,中国玉器史上圆雕作品的大量出现,是商代后期玉作大师们的不朽贡献!但玉器圆雕作品工艺难度大,原材料要求高,费工费料,殷商晚期社会政治经济强大,方国贡纳频繁,商贸发达,玉器原材料的来源稳定、丰富,再加上工艺、工具的进步和玉器需求的增加,圆雕作品增加应当是情理之中的事。

    笔者曾经在北京潘家园地摊上,发现数十件殷商早期圆雕的高仿赝品,明显是按《妇好》玉器的图录仿制的,但工艺精湛,几可乱真!

    殷商早期玉器中圆雕C形龙(有称龙形玦的)卷尾立体砣刻而成,晚期玉器圆雕C形龙有的仅在平面上采用“一面坡”刀法砣刻出深浮雕的卷尾轮廓。商代玉龙的配系孔,绝大多数都在龙的颈部,且是90度两面斜着对钻而成。(此一工艺“习惯”,传承自红山文化玉龙)仿品的钻孔位置随意,钻孔直上直下。

殷商早期玉器中高冠鹦鹉、多脊齿鹦鹉多见,晚期玉器中高冠鹦鹉、多脊齿鹦鹉极少见,但有玉鹦鹉、单脊齿玉鹦鹉出现。殷商早期鹦鹉形玉器中,有两件鹦鹉与龙的合体作品,分别珍藏在台湾故宫和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商晚期的鹦鹉与龙的合体作品,鹦鹉头上的龙简化为仅出现龙角!商代玉鹦鹉有极为深奥的文化、宗教内涵,这一点,在拙著《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一书中有较为详细的论述。

   殷商早期玉器中带脊齿的玉器作品极多,如鹦鹉、龙、虎、鱼等等,晚期相对较少。脊齿的厚度要薄于整体,用玉器行业的术语,脊齿要减地砣刻。且脊齿为两两一对,脊齿数量一定是二的整倍数!脊齿的形制有马鞍形和“类锯齿”两种,以第二种多见。仿品的脊齿砣刻,或与整体平面一致,或数量不是二的整倍数!或形制随意而为,这是因为仿制者根本不知道脊齿的深刻含意及其细微末节的变化,因而露出破绽。

      殷商早期玉器中俏色作品、利用玉皮天然色的作品较少,晚期玉器中频频出现。目前还没有出土和传世的商代早期悄色玉器,如果坊间出现了所谓的商代早期悄色玉器,自然要十分小心了。

殷商早期玉器中有凹槽或突榫供插嵌的玉器作品较多,晚期相对较少。这些有凹槽或突榫供插嵌的玉器,在商代是供祭祀时使用的,可以插嵌在其他器物上,或者插嵌、系牢在一种叫“玉梢”的东西上,“玉梢”是祭祀时“巫师”(即巫人)跳舞(跳巫)时所用,据笔者研究,舞字,在甲骨文中的写法,是一个人两手向两侧伸开,两手各拿着玉的形象,舞字的现代写法,仍然可见甲骨文“玉”和“手”的字形痕迹。目前笔者还没有发现坊间带有插嵌凹槽的赝品出现。

二、工艺辨伪。(裁切、砣刻、钻孔、抛光)

殷商玉器的砣刻,预先在胚料上用细线刻划出大样。虽然刻画大样的工具不得而知,只能推测是硬度高于和田玉的材料如天然金刚石、钢玉等,这些材料的来源应该不是问题,砣玉用的解玉沙正是这些硬度大于和田玉的材料。这些出现在殷商玉器上的大样划痕,线条常常弯曲不规则,在极短的线条上出现弯曲、甚至成锐角状弯曲的划线不会是砣具造成的痕迹,只能是腕指之力造成的。这种手工刻画大样的工艺,无疑是商代玉器大师的首创!

    殷商玉器的砣刻数量很大,尤其进入殷商晚期,玉器的砣刻数量非常之大,高效率的生产,必然有严格、细致的分工,从玉石材料的采购、管理,到玉器造型的设计、下料,以及玉器的砣刻工艺的各个环节,是大规模的商王室玉器作坊历经数百年绵延不断的努力而形成的必然结果,殷商晚期玉器造型、砣刻、琢刻、抛光的规范化、程式化,是这一必然结果的有力证据,其中的砣刻工艺,正是设计、砣刻规范化、程式化的结果,殷商玉器的砣刻,在进入砣刻的工序后,先由“设计师”在需要砣刻的部位刻画细线――大样,然后交由负责砣刻的下一道工序照样砣刻,之所以不用笔(出土甲骨文证明,商代已有“毛”笔,)画大样而用其它工具先刻划细线,因为持日旷久的砣刻过程,工作环境中大量存在的解玉沙,很容易将笔画的大样磨灭,现代工具琢刻玉器时可以用笔方便的画出大样,短时间的琢刻加工,不至于将画线磨灭。这些商代玉器半成品上的细线,在玉器砣刻完成后,会在玉器表面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尤其是残留在纹饰线条附近的划线痕迹,成为鉴别殷商玉器真赝的绝佳证据。这些痕迹的表现方式是:a.在纹饰结束的地方仍有一条或数条细线残留。b.在纹饰的边缘有与纹饰走向基本平行的一条或数条细线残留。c.殷商玉器的纹饰不象现代砣具那样一鼓作气就砣刻完成的,而是用砣具不断的顺着划线连续砣刻来完成,纹饰砣痕在交接处起峰,致使交接处纹饰痕迹较浅,这样,在较浅处有时会留下未被砣痕覆盖的划线痕迹。商玉仿制者,不知道商代玉器的这一划线工序,所以仿品表面没有划线的残留痕迹。有些加工非常精细的殷商玉器,这些残留的划线痕迹会很少,但为数不少的殷商玉器都有这一现象。拙著《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一书所展示的不少殷商玉器中,及《妇好》墓出土的仅划好细线未及加工的半成品,如编号为1118的玉龙标本等,都有划线的痕迹可寻。这是殷商玉器砣刻前先划大样线然后按线砣刻的有力证据。关于“妇好”墓的这些有划线的半成品,笔者曾和主持发掘“妇好”墓的郑振香、陈志达先生交流,他们都肯定了这一划线的现象的确在《妇好》玉器半成品上发现过。迄今为止,商代玉器的仿品中,还没有一件出现划线的现象,这是因为仿制者不知道商代玉器的砣刻有划线的工序存在,划线工序,是笔者数十年收藏、上手大量商代玉器后,经对比观察后得出的学术成果。显然,至少目前,有没有划线的痕迹,仍然是收藏爱好者辨别商代玉器真赝的绝佳途径!

    殷商早期玉器的砣刻痕迹较深,显得刚劲有力,晚期较浅,甚至浅到连刻画大样时的划痕都覆盖不了,这一现象尤其在砣痕交接处十分明显。商代玉器的砣刻,首次使用了青铜砣具,这为殷商玉器的精确加工,大幅度的提高琢玉效率提供了可能,比使用石器砣具等更原始砣磨工具琢玉的时代,如红山文化等玉器,造型更精美,砣刻更精细,数量也更多。无论早晚期殷商玉器的砣刻痕迹,都有明显的解玉沙所留下的特有痕迹,这些痕迹粗细、长短、深浅不同,决不会出现仿品上又长又平行的砣刻线条,用水或其它浆状液体伴合的解玉沙是无序的游离状态,砣具带动这些解玉沙砣刻玉器纹饰,会留下没有规律的砣刻痕迹,现代琢刻工具,尤其是金刚沙工具,会留下固定不变的、长长的、深浅相同的、平行的砣刻线痕迹。这些砣痕有时会交叉,显得杂乱,但仍能发现平行的迹象,有些工具,在玉器上会留下不易察觉的痕迹,纹饰凹槽的底面光洁,几乎看不到砣具的线条痕迹,与殷商玉器上的工艺痕迹相去甚远。有些古玉新工,即损毁的古玉改制成另一种类玉器,现代工具造成的砣刻痕迹会顺着古玉表面原有的侵蚀坑而起伏,砣痕会覆盖原有的侵蚀坑、表面原有的划痕、抛光痕等等。当然,以上这些现象,要借助高倍放大镜或显微镜才能看的更清楚。凭借以上方法,不难辨别出所谓老玉新工的仿制品。

观察玉器上的钻孔工艺,可以辨别出商代玉器的真赝。殷商早期玉器的钻孔较为讲究,对钻孔虽有错位现象,但没有晚期严重,早期钻孔工艺接近完成时,可能换用较细的解玉沙,以起到对孔壁抛光的作用,所以早期玉器孔壁尤其是眼睛能看到的孔壁外缘大多较光滑,但孔壁深处,仍然留有解玉沙砣磨的痕迹。晚期玉器钻孔较为粗率,对钻孔错位相对较为严重,有时仅一面的钻孔就会出现几个偏向孔壁的台阶,这是多次换“钻头”后定位不准确造成的,这些台阶大都偏向孔壁的一边。晚期玉器钻孔孔壁不抛光,大多数留有明显的解玉沙砣磨痕迹。据笔者研究,殷商晚期玉器上的钻孔,有些采用了颗粒较粗的解玉沙来配合“钻头”钻孔,粗的解玉沙可以提高钻孔效率,但会在孔壁上留下较深、较宽的解玉沙痕迹。需要注意的是,有些殷商玉器的配系孔,由于长期配系的原因,孔壁可能会磨损的非常光滑。

    殷商玉器的钻孔孔壁上,绝不会出现所谓“螺旋纹”,只有现代钻孔工具由于钻进速度快,才会出现钻头高速钻进造成的螺旋纹,钻具上镶嵌粘附的金刚沙,会留下等距、等深、平行的螺旋纹痕,有些现代钻孔孔壁非常光滑。殷商玉器钻孔时使用的解玉沙要比砣刻纹饰的解玉沙粗,以加快钻孔的速度,提高钻孔效率,天然形成的解玉沙粗细不匀,这些砣磨时成游离状态的解玉沙在孔壁留下的的解玉沙砣磨痕线较粗,并且粗细不同,长短不同,深浅不同,距离不同,(解玉沙砣磨的痕线之间不等距),最重要的是,解玉沙所留下的砣磨痕线不平行!这些现象,借助高倍放大镜或显微镜是不难观察到的,当然,没有上手机会的爱好者,只能凭借书本图录了,一旦书本上出现以讹传讹的现象如所谓“螺旋纹”,“吃药”就在所难免了。

另外,由于殷商玉器的钻孔常常是在器物完全成形之后完成的,成形后的玉器表面,已经跎刻了纹饰,由于钻孔是在纹饰跎刻以后进行的,所以有时候钻孔的边缘会将纹饰痕迹掩盖、破坏,有些钻孔是斜向进行的,钻孔的边缘会出现“马蹄”状的椭圆形,斜向钻孔的孔壁边缘,解玉沙的旋痕与垂直钻孔的孔壁边缘的旋痕明显不同。当然,这也是辩伪的依据之一。

抛光工艺的研究及辩伪。

    殷商玉器的抛光工艺已经非常先进,目前传世及出土的殷商玉器,表面光洁度非常高,有些已经足于与现代玉器的光洁度媲美,大多数殷商玉器在出土时,表面都有非常光亮的所谓“玻璃”光,这一方面说明殷墟的埋藏环境对玉器的侵蚀程度不大,另一方面也说明殷商玉器的表面抛光是很精良的。但是,殷商玉器的抛光,却是凭借原始的工具,加上娴熟、高超的抛光技艺手工完成的。目前研究殷商玉器的抛光,还没有出土确切的商代玉器抛光的相关设施与器物,极有可能这些抛光工具已经泯灭了,只能凭借殷商玉器表面的抛光痕迹来推断当时的抛光工艺。众所周知,抛光研磨料越细,玉器表面留下的痕迹也越细微,抛光的光洁度也就越高,殷商玉器表面的抛光痕迹,虽然较细,但粗细不匀,间或出现很粗的划痕,这是因为殷商玉器的抛光材料,也是解玉沙一类的高硬度材料,这些细颗粒的高硬度材料一是来自反复砣刻玉器时逐渐变细的解玉沙,一是来自大自然或粉碎、淘洗得到的细颗粒解玉沙,抛光时留下的痕迹全部是直线痕,在玉器的复杂表面如嘴下,耳后,抛光痕仍然是直线,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殷商玉器的抛光,完全是手工,可能利用兽皮、某些植物等物品,配合极细的解玉沙手工抛光,没有借助可旋转的原始机械设施,另外,游离状态的抛光材料,在玉器表面会留下不规则的抛光痕迹,即抛光线痕迹不平行,粗细不匀,深浅不匀,偶尔出现很粗的划痕,这是抛光“粉”中混入了较粗的解玉沙造成的。这在殷商玉器作坊到处都有解玉沙的环境中是不奇怪的。有些较粗的划痕,也可能是玉器完成后长期佩系造成的划痕,仔细观察,会发现后期的佩系划痕“切开”了抛光痕迹,出现在抛光痕迹的上面。现代仿品的抛光,会出现旋转机械的抛光痕迹或抛光痕迹虽然是直线但直线平行,且抛光痕迹深浅一致,粗细一致,没有偶尔出现的粗划痕,或出现其它现代抛光设备特有的抛光痕迹如喷沙、球磨等,很多现代仿品的表面抛光痕迹很细微,甚至在高倍放大镜下也看不清楚,因而抛光亮度极好。

三、纹饰辨伪。

在中国美术史上,青铜器器物上的纹饰,往往在玉器上首先出现。毫无疑问,商代青铜器、玉器上的纹饰,是研究中国美术史的宝贵资料。商代玉器纹饰,是商王室玉器作坊数百年琢玉技术的精华,商代玉器上的纹饰,经历了由光素到繁缛、由繁缛又到简洁的历程,这种简洁决不是简单,而是由繁缛的艺术表现方式升华到用准确简洁的方式,却能更形象、更全面、更生动的表现玉器大师所欲表达的艺术构思。这些早晚期玉器上不同风格的纹饰,为我们留下了通过对殷商玉器纹饰的分析,鉴别殷商早晚期玉器的依据,更是我们辨别殷商玉器真赝的重要方面。。

1、殷商早期玉器的纹饰繁缛精细,晚期简洁流畅,但早期玉器中也有纹饰简单粗率的,笔者曾上手详细研究过殷墟出土的一批殷商早期玉器(发掘报告尚未发表),其中有一件玉鹅,平雕,底部有突榫,似可供插嵌,与《妇好》编号为M5.386,517的两件玉鹅极为相似,屈颈,直立。值得注意的是,这件玉鹅身躯上的纹饰是单阴线砣刻的,殷商早期玉器中,大部分纹饰为双阴线砣刻,较少出现单阴线纹饰,到了殷商晚期,绝大多数玉器表面是单阴线砣刻的纹饰,这件殷商早期的玉鹅,不仅是单阴线纹饰,而且纹饰的砣刻、做工、抛光非常粗糙,玉质也不是新疆和田玉料,奇怪的是器物表面也没有任何沁色和侵蚀坑,这件玉器如果不看艺术风格、各种加工工艺、造型神韵等殷商玉器的特征,不会相信是出土的玉器,简直会以为是赝品!

    早期玉器中出现单阴线砣刻的玉器并不奇怪,但晚期玉器纹饰普遍简洁是肯定的。早期玉器纹饰砣痕较深,显得刚劲有力,晚期较浅,有些还略显粗率。无论早期、晚期纹饰砣痕的深浅程度,犹如出自一人之手,规范、娴熟令人惊奇。没有一件玉器上纹饰砣痕有明显的深浅不同的现象,不管这件玉器的体积是大是小!唯一不同的是,在纹饰交接处会有刻痕间断、刻痕起峰变浅的共同现象。殷商玉器中的平雕作品,有两面都有相同纹饰的,也有只有一面有纹饰的,作者研究发现,无论殷商早晚期玉器这两种情况都有,不可单纯根据单、双面纹饰来断代,也即是说,早期玉器中有单面纹饰的,也有双面有纹饰的;晚期玉器中,也是这样,笔者曾经上手详细观察过几件殷墟科学考古出土的玉器如狗形觹等,两面都没有纹饰,几乎使人相信只是没有完工的半成品,但仔细观察,的确是成品,这些两面光素的平雕作品,轮廓清晰,富有剪纸风格,可说首开殷商玉器平雕作品两面光素无纹的先河,虽少了表面纹饰的装饰美,确仅以优美的剪纸风格取胜,实在是殷商玉器艺术的另一表现形式,在以往的殷商玉器中极其罕见,一般认为,殷商早期玉器中,平雕作品单面纹饰较多见,到殷商晚期,平雕作品两面都砣刻纹饰的多见,笔者所见的两面光素的平雕作品,为以上说法增添了变数,显然出现了深入探讨的必要,笔者愚见,平雕作品的表面纹饰的有无或单面或双面,与断代分期虽然有关联,似乎与墓葬的规格(当时双面有纹饰的玉器价值较高,单面有纹饰的玉器价值略低,双面都没有纹饰的价值最低,纹饰越多,加工难度越大,外观也越美,当然费时费工也多,自然价值也高)或者与墓主人生前的喜好也有关。

2、早期玉器主纹双勾线多即玉器行业的专业术语“钩彻法”,但不尽然,只是指多数而言。但晚期纹饰单阴线多是不争的事实。

3、早期玉器纹饰隐起阳纹少,或与阴纹配合,晚期纹饰阳纹多。隐起阳纹或减地阳纹远较阴纹工艺难度大,耗时费工,但艺术表现力也远比阴刻纹饰强。

4、早期玉器肖生动物、(如虎)神怪动物(如龙)身躯上砣刻皿纹、菱形纹、席纹等装饰纹多见,晚期几乎没有。

5、早期玉器动物四肢不刻画肢体肌肉轮廓,晚期几乎全部都刻画肢体肌肉轮廓。并出现用阳纹刻画肢体轮廓,仿品中常见既有晚期的肢体轮廓线也有早期玉器装饰纹饰的奇怪现象,反之亦然。

6、早期玉器肖生动物无论圆雕还是平雕,耳朵的纹饰多用两端内卷的云纹表示,晚期圆雕、平雕动物的耳朵均采用减地砣刻,使耳朵中间凹陷耳朵周边轮廓凸起,出现耳窝,耳朵形象更为生动、准确,砣刻工艺显然比早期复杂而先进,仿品中常出现晚期的造型但耳朵却是早期的。

7、早期玉器肖生动物虎或龙的方形嘴部平均减地并镂空的多,晚期用三条或两条阴刻线刻画成方形嘴,方形嘴部范围内不减地,但嘴部两面对钻不透孔,表示张开的嘴部,不透孔前边有一斜向约成45度角的单阴线,这条阴线的斜向45度角是非常规范的,常见仿品中或者没有这条阴线,或者角度差的太远成了水平线的,这是因为仿造者不知道这条阴线的作用。这条阴刻线是将嘴前部上下斜向一分为二,表示上下尖锐相对的牙齿,这几乎已成殷商晚期龙虎等凶猛动物嘴部的规范化砣刻技法,有时还出现并列的两个不透孔,圆边相切,相切处形成的三角形表示嘴里尖锐的牙齿,和嘴前的上下尖齿,组成两组尖齿,这一嘴部纹饰的砣刻方法,早期偶有所见,但晚期大量出现。这些嘴部纹饰的细致处理方法,是目前仿品所普遍忽视的。

8、早期玉器中肖生动物的爪趾常常用三条呈L形的阴刻线或人字形、弯曲的短阴线表示,晚期玉器肖生动物的爪趾,均用三条直的单阴线砣刻,由于阴刻线较短,常呈现等边三角形的形状,三角形的尖角指向爪趾上方即足、腿的方向,这是由于玉工传承自前辈已经规范化的砣刻方法,从爪趾边缘起砣,到达需要的长度后收砣,这样就出现了三角形的短阴线。绝不会出现相反的方向即收砣时形成的小三角指向爪趾末端,也不会出现两端平齐没有尖峰的阴刻线。令人惊奇的是,足爪边缘的这三条直而短的阴线,正是商代甲骨文中的“爪”字,而现代汉字的“爪”字则明显从甲骨文的“爪”字几乎没有变化的传承而来!殷商早期的玉器,在动物爪、蹄的刻画方面仅在三条短阴线的弯曲程度上与殷商晚期略有区别。

这一砣刻技法上的习惯做法,也出现在刻画鱼鳍时的纹饰上。笔者长期观察、研究发现,这些纹饰的微小区别,在仿品中几乎百分之百被“忽视”而出现漏洞。

9、早期玉器中少见“一面坡“ 法砣刻的纹饰,即凹形的阴刻线呈现一面略垂直一面倾斜的砣刻法,晚期“一面坡”砣刻法大量出现,且多用来表示动物卷曲的尾巴或卷曲的兽角。两周玉器中一面坡技法几乎已是常例,但不是西周独创,确是渊源自殷商砣玉技法。两周玉器中出现的一面坡砣刻技法,多数是用来刻画表面纹饰线条的,与殷商玉器一面坡技法主要刻画卷尾、兽角不同。这是我们在分析、确定殷商玉器与西周玉器的准确断代时要注意的。

10、殷商早期玉器中的肖生动物眼睛的刻画,绝大多数为双阴线砣刻的“臣”字目,甲骨文中的目即为“臣”字形。但也常见双阴线砣刻的重环纹眼、双阴线椭圆形眼,也有单阴线砣刻的“臣”字眼、圆眼、菱形眼、凸起的圆眼等,晚期玉器肖生动物的眼睛,以上类型的眼睛少见,双阴线砣刻的“臣”字目不见,大量出现的是单阴线砣刻的圆眼、平行四边形眼等。

四、次生物辨伪。

高古玉绝大多数是出土的,只不过出土的时间有早晚的区别,长达千年甚至数千年的土埋水沁,加上地层压力、温度、氧化……,高古玉会和土壤中的各种化学元素发生反应,从而在高古玉的表面出现各种各样的沁色、侵蚀坑洼、绺裂、损残,这些变化,笔者将其统称为次生变化,新近制作的玉器,是没有这些次生变化的,但是,仿制品会千方百计的去仿造这些次生变化,或者利用玉料上原有的玉皮、绺裂、损残,以模仿高古玉的外观形态,因此,如何辨别是真高古玉的次生变化,还是假高古玉的“次生变化”,是辨别高古玉真赝的极其重要的知识。   

沁色是高古玉在地下长期埋藏,与周围土壤中复杂的化学元素、温度、潮湿程度、酸碱度、压力、氧化等原因生成的,光怪陆离、五花八门, “盘”过的古玉,玉质会更为通透,使沁色显得更为斑斓古朴。殷商玉器是高度“垄断”的王室玉器作坊的产品,近百年来,出土地绝大多数在河南,国内其它地区偶有出土,但数量很少,(西周墓葬出土有在殷商故都虏掠的殷商玉器)此一范围的土壤,属于北方典型的干燥的土壤环境,且地处洹河之滨,是沙土地,因此对殷商玉器的沁蚀并不十分严重,古玉中常见的整体呈现鸡骨白玉质的现象,在殷商玉器中极为少见,《妇好》玉器中也没有一件是整体鸡骨白的,常常可见殷商玉器上的局部出现鸡骨白,鸡骨白与原玉质之间也常常可见棕褐色的过渡色,过渡色走向与鸡骨白复杂曲折的边缘一致,仿品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过渡色的。常见坊间有通体皆为鸡骨白的殷商玉器仿品。殷商玉器中褐色、黑色、黄白色、橙红色沁色常见,没有出现其它地区出土古玉上的颜色深重、掺杂多变的现象。殷商玉器的沁色,大多数色阶过渡平缓,边缘界限不锐利,沁色深入玉质,作者曾经有过不慎将殷商玉器摔断的惨痛经历,发现出现在摔断玉器断口处的沁色,是与玉质完全不同的杂质,紧紧依附在玉质中,已经形成一体。顺便说一句,摔断后的玉器碴口高低不平,杂乱无序,没有玻璃般齐整的碴口,这正是角闪石玉材的特征之一。

    殷商玉器的包浆非常明显,厚重古朴,精光内涵,没有“贼光”,无论怎样清洗,甚至非金属硬物刮、擦,包浆不掉,且表面、背隐、纹饰刻痕、蚀坑、甚至缺损等处包浆一致,尤其是沁色斑斓处的包浆,与没有沁色部位的包浆完全一致,显微镜下,包浆丝毫不影响抛光细痕中极其细微的刻痕的清晰度,这层坚固温润细腻的包浆是任何化学药品仿制不出来的。仿品的包浆,往往在“沁色”上与没有“沁色”的玉质处包浆不一致,对光审视,反射光强弱不同,这是因为仿品的包浆是“做”上去的,沁色也是“做”上去的,才会造成有“沁色”的地方“包浆”不匀。真品殷商玉器有沁色的部位和没有沁色的部位,所有表面对光的反射是一致的。

高古玉器“十有九绺”,绺裂是高古玉历经数千年埋藏、流传的历史刻痕,是高古玉的“身份证”,新仿玉器上的绺裂,是加热、高能射线、化学、物理外力造成的,与天然绺裂有天壤之别。殷商玉器砣刻之初,是绝对不会有绺裂的,绺裂完全是后期出现的,这种绺裂没有规律,可能出现在高古玉器的任何部位,或长或短,有粗有细,大多数是单线条绺裂,也有所谓牛毛纹,这些形态自然的绺裂纹两边,常常会呈现玉质颜色的截然不同,这是由于受沁后土壤中的其它元素通过绺裂进入了玉里,光线在绺裂处形成的折射不同造成的,这些截然不同的颜色会随着玉器的转动,改变光线入射的角度,颜色也会随着变化,但是,如果绺裂较深,受沁较重,绺裂两边截然不同的颜色是不会随着入射光的改变而改变的。

不言而喻,绺裂会将玉器上原有的纹饰痕迹、抛光痕迹、侵蚀坑甚至沁色斑块分开,观察绺裂在先还是纹饰等痕迹在先,(谁覆盖了谁)可以一票否决,十分简单的鉴别出高古玉器的真赝。

高古玉器的表面,因为年代久远,会有或多或少的侵蚀坑和伤残痕迹,这些侵蚀坑、伤残痕迹会分布在玉器的任何地方,包括纹饰的刻痕上,古玉的侵蚀坑、伤残痕迹,会有不规则的形状,放大镜观察,侵蚀坑伤残痕迹有高山、峡谷、隧道、沟豁、峭壁,完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仿品无论采用什么方法也模仿不出来的。有些古玉新工的仿品,这些侵蚀坑、伤残痕迹上会有新砣刻的纹饰痕迹,出现新刻痕迹覆盖旧侵蚀坑、伤残痕迹的现象。

    生坑、半生坑高古玉器,尤其是殷墟出土的殷商玉器,表面会有附着物,朱砂红痕迹、青铜器翡翠般的绿色锈迹、土壤中的微生物、植物袍子等,这些附着物大多数呈现结晶状态,极难清洗,常常侵泡数十小时,使用竹签剔除,都不能彻底清除,钻孔中的附着物即使使用金属硬物也极难清理干净!很多所谓熟坑殷商玉器,即使经常上手盘玩、甚至佩系,其上的附着物也不会完全彻底的消失,这些附着物,当然可以使用现代科学仪器检测它们的年代,间接的测定玉器的年代与真伪。仿品上常常没有附着物,或所谓的附着物极容易清理,放入清水,不洗自掉!也有利用化学粘接剂混合墓葬土、朱砂粘附在玉器上的高仿品,但加热、嗅闻不难辩伪,显微镜下,也能发现化学粘接剂的痕迹,更可通过科学仪器检测辨别。高古玉表面的所有这些非人为的次生变化,无疑是我们辨别其真赝的重要参考依据。

5、玉材辨伪。

高古玉的仿造赝品,绝大部分使用了玉质低劣的玉材,这其中有两个重要原因,第一,很多高古玉如红山玉器、良渚玉器以及中原地区的仰韶玉器、龙山玉器等等,都大量使用了本地出产的玉材,而不用或极少使用玉质精良的新疆和田玉材,因此,仿制者正好可用价格低廉的普通玉材来仿造高古玉,甚至使用古色斑斓的石头来仿制高古玉。还有不少低档仿品,大批量采用玻璃制品,在玻璃原料中添加色素原料,模仿玉器受沁后出现的斑驳沁色。另外,新疆和田玉材高企的价格,也使追求暴利的仿造者望而却步。殷商玉器,绝大多数使用了质地优良的新疆和田玉材,无论是《妇好》玉器还是笔者曾经上手研究的其他出土馆藏的殷商玉器,以及笔者自己收藏的殷商玉器,其材质绝大多数都是新疆和田玉,只有很小部分使用了河南的独山玉、密县玉以及辽宁的岫玉等玉材。新疆和田玉以温润、致密、细腻、硬度高比重大在世界玉材中独树一帜,从古至今一直是中国玉雕的首选玉材,和田玉中的羊脂白玉,更是玉中极品,目前价格已达数十万元一公斤。使用和田玉跎刻的玉器,具有其他玉材无可比拟的晶莹、温润,由于硬度达6.5度左右,不易磨损。正因为和田玉的珍贵,所以殷商玉器的仿品,大部分都不采用和田玉,更不采用和田羊脂白玉和子玉。从汉代上朔至史前玉器,高古玉的用材错综复杂,但从商代直到汉代的一千多年间,这些高古玉器的玉材绝大部分使用了新疆和田玉。新疆和田玉的玉材缜密细腻,光泽温润,硬度高,甚至可以刻划玻璃,钢刀刻划不留痕迹,比重大,上手有压手的感觉,断面、破损面茬口高低不平。其他玉材的质地、光泽、比重,都与和田玉有很大区别,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市场上出现的俄罗斯白玉,质地与和田玉十分相似,仿品中已经有不少采用了俄罗斯玉材。俄罗斯玉材与和田玉的最大区别,是其不如和田玉光泽温润。

    显然,只要我们知道了商代以来的高古玉大部分使用了和田玉材,知道了和田玉的基本特征,知道了和田与其他玉材、石头的区别,对辨别这一历史阶段高古玉的真赝会有很大帮助。有关各种玉材的质地、属性,有很多书籍介绍,这里就不再赘述。

    高古玉器的辩伪,也和其它年代的古玉辩伪一样,仍然是每个高古玉收藏者、博藏机构的重要课题,虽然通过不断的实践,结合前人的书本知识,可以在鉴别古玉时少“吃药”少走眼,但是,层出不尽的仿高古玉,也会“与时具进”,常常是“学术领导仿古”,新的学术论点、图录也常常会是仿古的极好教材,使得古玉的辩伪难度越来越大,尽管古玉的一些特征是仿品极难仿到家的。笔者认为,首先必须亲自上手真品古玉,还必须对上手的真品古玉下大功夫深入研究,同时也要上手和研究仿品古玉,才能够有辨伪的能力,才能够有鉴定的发言权,否则鉴定古玉时,就只能是盲人摸大象,以一概全,甚至南其辕而北其徹。很难想像,一个从没有上手过、研究过殷商古玉的人,会对殷商古玉做出令人信服的、正确的鉴定结论。高古玉的辨伪和鉴定,是摆在所有收藏爱好者、公私博藏机构面前的共同课题。




作者简介:常庆林,男,1947年生。河南安阳市人,从事殷商玉器的收藏与研究四十余年,发表多篇有关殷商玉器的论文,其著作《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是国内外第一本关于殷商玉器的专著,已经在国内外出版发行。目前任北京文博学院古玉系教授;中国古玉器研究会副会长;河南省古玩商会付会长;河南卫视《华豫之门》、《大河报》鉴宝专家。

本文曾经在《大河报》连载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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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 10:00:1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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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 10:31:07 | 只看该作者
殷商玉器的再分期研究及辨伪




    公元前1600年商汤灭夏,建立商王朝。约300年后,商王盘庚迁都殷(今安阳小屯),进入商代后期。到公元前1046年帝辛被周武王所灭,历经253年,史称殷商。此期的经济、文化、军事、疆域都达到了商代前所未有的水平,商王室所控制的手工作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其中的玉器雕刻,无论是艺术水平,工艺水平还是玉雕的种类、数量,都令人拍案叫绝!殷商玉器在中国玉器史上占有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甲骨文记载,玉器与贝币,在商代是财富的象征,拥有玉器无疑就拥有了财富。周武王灭商入主殷都后,“武王乃裨于千人求之”,派上千人去搜寻商王朝珍藏的宝玉。这千人在殷商首都搜寻商王帝辛的王室玉器的“战果”,竟达“亿有百万”,(注:黄怀信等:《逸周书汇校集注》之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2页。)学者换算成当今的数字,为198000块。可见,周武王将商王室玉器俘掠一空是历史事实。卜辞中的“玉”及有关记载表明,玉为商奴隶主贵族贪求和崇拜的财富,并千方百计将之聚敛到当时的王都殷墟。能不能获得玉,要通过占卦来预测,甚至梦中获得了玉,也要通过甲骨文来占卦其吉凶……殷人的宝玉意识,被周人继承并贯穿两周历史的始终而不衰。殷商先人祭祀时,不惜动用珍爱的玉为祭品,但行祭比用物牲和人牲不仅次数少,而且数量小,所祭商先王为商王中重要者如王亥,因而用玉行祭规格较高。殷人有着强烈的宝玉意识并形成了对玉财富的拜物教,这在商人用玉祭祀时得到了反映,这就是用玉为祭品的行祭次数,远较以其他物品诸如牛、羊、豕、牢等各种动物,以及羌、刍、妾、仆等不同名目的人牲为祭名的祭祀次数要少得多,而每次祭祀所用玉器的数量,与其它用人牲、物牲等为祭祀献品的数量相比,也有天壤之别。用玉最大数字仅至“三玉”(《屯南》225、《合集》30997)、“二珏”(《合集》1052正),而其他“牺牲”动辄三百、五百,直至千牛、千人!可见玉器在殷商时代的珍贵已达无以复加的程度。

殷商玉器在文化内涵、历史研究、艺术造诣方面的宝贵,并没有得到人们像对待殷商青铜器、甲骨文那样重视,更没有得到经济价值方面的重视。19世纪初,一片甲骨的价值,被“炒”到了每字数两白银的价格,青铜器就更不用说了。殷商玉器却少人问津,虽有先贤收藏,但难成气候,殷商玉器深奥的文化内涵,丰厚的历史积淀,精美绝伦的艺术造诣,无言的记载了殷商文明。

作者世居殷商故都殷墟,世代收藏殷商玉器,对殷商文化情有独钟,从不放过上手仔细观察馆藏、考古出土殷商玉器的机会,长期致力于研究珍藏的殷商玉器,在殷商玉器上倾注了全部的精力与心血,如今将近天命之年,决定将多年研究心得不避浅陋,集结付梓。

以自己收藏的殷商玉器为主,对照殷墟妇好墓玉器及中科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站、海内外其它公私所藏之商代玉器,就其风格神韵、造型艺术、纹饰艺术、砣刻工艺等诸方面的不同,以大量收藏的实物之图片、尽量精确的文字描述、力求准确的列出殷商早晚期玉器的相同和不同之处,以供传世品断代、辩伪时的参考。尽管作者占有的实物资料不少,且涵盖了殷商早晚期玉器的历史时段,但也不可能反映殷商玉器的全貌,更重要的是水平有限,难免有以一概全甚至南辕北辄之错,乞望先贤、同好不吝斧正。

前后历经253年历史的殷商玉器,仍然有早晚期的明显区别。所谓殷商早期,大概相当于殷墟文化的第二期约当武丁至祖甲时代,殷墟晚期则相当于殷墟文化的第三、四期即文丁至帝乙、帝辛时代。

在详细研究、区分殷商玉器早晚期的时候,似有必要首先明确殷商早晚期玉器的共同点。因为,它们的共同之处还是很多的:

1.  一脉相承的艺术风格。

既有丰厚的宗教的、意识形态的内涵,又有强烈的装饰性和特定的审美意识,也不乏一定的实用性。形有所托,纹必有意,是殷商玉器艺术风格的最大特点,也是辨认殷商玉器真赝的首要条件。比如:殷商玉禽鸟中,有不少玉鹦鹉砣刻耳朵!而且是卷曲云纹的耳朵。耳朵的形状、位置都与玉人惊人的一样!这一现象,在殷商早晚期玉鹦鹉中都有发现。而早晚期其他玉禽鸟类中却没有跎刻耳朵。

2.朴拙、神秘的纹饰。

殷商玉器上尽管有各种各样的纹饰,这些纹饰有的是装饰性纹饰,有的是用来刻画物品的特征,但是,纹饰的风格脱离不了神秘的内涵,有些纹饰的含义我们今天已经很难完全理解。这些难以理解的纹饰内涵,贯穿了殷商玉器史的始终。往往一件器物的造型,已经决定了这件器物应该有什么样的纹饰。例如怪兽、怪鸟身躯上,一定有卷曲的云纹――羽毛纹,为什么脊齿从不会出现在鹿、鸽子、鸳鸯等作品的身躯上?

3.相同又不断进步的使用青铜砣具的砣刻工艺,钻孔工艺,抛光工艺。

原始状态的青铜砣具,精密度不高,不耐磨,转速慢,配合琢磨的解玉沙颗粒大小不匀,所有这些条件,决定了殷商玉器表面所留下的砣刻、琢磨痕迹是非常独特的,例如,纹饰砣刻痕迹没有现代工具留下的平行刻线;砣痕交接处有起峰、间断;对钻孔内有错位痕迹;钻孔中有偏向一边的台阶;有些不透孔低部直径比孔径还大,这是因为解玉沙在地球引力作用下,会沉积在钻孔底部,“钻头”的旋转会将底部砣磨的直径较大,出现底部孔径没有孔端大的奇怪现象,这一现象,只出现在不透孔中,如果孔钻透,自然不会有此现象。显然,这些工艺现象因为不为仿制者所知,故仿品中也决不会出现这些特征。同时,一般常用的现代玉器工具也不会留下这些加工痕迹。

殷商玉器的钻孔因为青铜器钻孔器具的加工不会很精密,钻孔时“钻头”会有“跑偏”,且钻孔加工时间较长,磨灭的“钻头”需多次换新等,以致钻孔大多数不圆不规矩有偏向孔壁的、数量不等的台阶出现等等。

4.大规模使用新疆和田玉。

一般仿品中很少使用这种价格昂贵的玉料。殷墟所出之殷商晚期玉器,玉材绝大多数为新疆和田玉,作者在拜访郑振香、陈志达(1958年在安阳殷墟开始殷墟考古生涯直至退休,是率队负责“妇好”墓发掘的专家)二位专家时,郑、陈夫妇回忆了当时的情况,妇好玉器出土后,首先请安阳玉雕厂的老师傅辨认玉质,老师傅一眼即辨认出是新疆和田玉。郑振香女士说,当时我还有点疑惑,但安阳玉雕厂的老师傅再次肯定决不会错,因为他们常年和新疆和田玉打交道,多次亲赴新疆和田采购玉材,后来,这批“妇好“玉器运抵北京,经有关部门的进一步鉴定,确证是新疆和田玉无疑。作者也曾多次将收藏的殷商玉器请安阳玉雕厂的资深老师傅辨认玉质,结论是一样的。殷商玉器中,也有河南当地出产的独山玉、岫玉、密县玉等,这些玉材只占殷商玉器中的极少数。

5.多数玉质呈现深浅不同的绿色,极少有一色的。

殷商玉器中青白玉、青玉较多,多数玉质为颜色发深浅不同的绿色,白玉较少,黄玉、墨玉极少,大多有不同的色斑,这其中当然有长期沁蚀所造成的沁斑。深色沁色大多数色阶有过渡,甚少出现色阶突然变化的现象。

6.禽鸟类玉器身躯上的卷曲云纹—羽毛纹。

早晚期鸟类玉器都有这种羽毛纹,但纹饰有单阴线和双阴线的区别或纹饰砣痕深浅有不同。这种禽鸟类身躯上的羽毛纹,有极为规范的砣刻方法。

7.程式化的成形工艺。

作者大胆推测,殷商玉器在切割原材料、初步成形胚料时,是根据原材料的大体形状,统一切割出大小相同、形状相同的胚料。例如切割成立体长方形、立体平行四边形、三角形等等。然后统一设计成园雕的龙、虎、牛、羊、鹿或某些礼器等玉器。切割工具是水平往复动作的工具,这样的工具,在切割几何形状的胚料时,比圆形的旋转切割工具更得力,作者曾经上手仔细研究过殷墟出土馆藏的玉钺、玉壁等大形殷商玉器,它们身躯上留有的切割痕迹值得注意,这些切割痕迹较深,后期抛光时也没有能完全磨掉,残留下来的切割痕迹为我们今天研究当时的玉料切割工艺提供了最佳依据!这些切割痕迹没有弧度,完全是直线形的,说明这件器物当时的切割工具不是旋转的圆形工具,而是作直线运动的切割工具,很可能是作往复直线运动的工具,在切割痕迹上,可以明显的看到解玉沙留下的磨削痕迹。

作者所珍藏的不少肖生动物玉器,外形惊人的相似,多为某一几何形状。胚料切割后的边角料整理成小形的器物胚料,作者曾经看到过很多只有小拇指尖大的动物园雕玉器,虽小但砣刻异常精美。圆雕绝大多数为立体长方形,平雕绝大多数为呈弧形的长条状或三角形。所有肖生动物的尾巴长短、背脊的起伏、臀部的浑圆,统统根据原材料的原来形状依材就形,而不是根据动物的实际外形来决定,也就是说,几乎所有肖生动物的身躯、尾巴、臀部都是一样的。如果不看这件肖生动物玉器的头部、眼睛、角、嘴等习性特征,仅凭尾巴、身躯、臀部无法分辨是什么动物的。例如兔子的尾巴实际是很短的,但依材就形的结果,这件兔子的尾巴可能很长,另一件圆雕老虎或大象,囿于原材料的原因,尾巴可能极短甚至只有象征性的微小的三角形凸起,还没有玉兔的尾巴长。

无论早晚期玉器,多数玉器作品上的纹饰跎刻痕迹有直线有弧线,完全视作品的要求而定,不存在所谓弯线条少直线条多的现象,殷商玉器的跎刻已经极其熟练的使用了青铜跎具,可以在极小的转弯半径里跎刻出漂亮的弧线,并没有因为弧线不如直线好跎刻而有意避开弧线。

8.所有殷商玉器上的纹饰砣刻痕迹的深浅一致性极好。

一件玉器上的同一种纹饰,极少出现深浅不同的砣刻痕迹,数百年的传承因袭已成为程式化的定规,几乎如出自一人之手。但有些器物纹饰的交接处有深浅、宽窄的不同,尤其在砣刻转弯半径较小的圆弧时,会出现比较明显的深浅、宽窄不同。

9.早晚期玉器中都不乏神怪异灵之作。

如怪鸟、怪兽及不知用途的怪异玉作。

10.殷商早晚期玉器中都有带脊齿的玉器作品。

脊齿无一例外统统平均减地,使脊齿的平面低于器物的主体平面或可理解为脊齿的厚度小于器物的厚度。殷商早晚期玉器中的脊齿有两种:一种是普通、常见的,一种不太常见,外形极象马鞍形,作者干脆就将之称作马鞍形脊齿,带有这两种脊齿的玉器,早晚期都有。

11、殷商早晚期玉器肖生动物注重足爪的砣刻。

但凡是肖生动物,只要原材料的胚料原型允许,都会将动物的足爪砣刻出来,而且龙、虎、象、鹿、兔、猪、羊等与马、牛及各种鸟类的足爪,都互不相同,有的在足部用一条横线刻画出(如马)奇蹄,有的用几条短阴线刻画出偶蹄类动物如龙、虎等及鸟类的爪趾等。常见的仿品中,多数不注意这些细节。

12、殷商早晚期玉器肖生动物注重嘴部的砣刻。

肖生动物的嘴部砣刻极为规范,龙、虎、怪鸟(见本书目录虎鸟)等食肉类凶猛动物(殷商先人将龙也列入了凶猛动物类),嘴部无不刻画成方形的张开状态,在方形嘴部范围内的进一步加工,早晚期又有所不同,而草食性动物如牛、羊、鹿等以及杂食性动物熊、狗、猴部分怪兽(如本书目录熊头鸟身玉器)等,嘴部仅砣刻一条弦线,表示嘴缝,殷商早晚期玉鱼的嘴部也是一条弦线表示嘴缝,玉鱼大多数头部有穿孔,穿孔既表示玉鱼张嘴,也可穿绳佩系,这条弦线一般都将穿孔一分为二,多数玉鱼嘴唇上下翘起。而唯一例外的是,同样是草食性动物的马,有的嘴部砣刻成锐角三角形,这是否是为了使马与其它草食性动物有更大的区别?目前还不得而知,作者曾经上手的几件殷商晚期圆雕马,嘴部的砣刻无不如此。

另外,早晚期圆雕玉虎、玉龙不仅张嘴,且在嘴部正前方砣刻出较为抽象的上下唇,圆雕玉牛也如此。玉座熊虽然只砣刻出嘴缝,但都露舌。熊头鸟身器的熊头嘴不露舌,已知此类器物的这一特征还无例外。

13、殷商早晚期玉器都是成形在先钻孔在后。

殷商早晚期玉器上的钻孔,绝大多数是成形后钻孔。不少有关古玉的书籍中,对此持有不同的看法,认为是先成形后成钻孔,据作者对大量殷商玉器的上手研究,几乎所有的殷商玉器全部是先成形后钻孔。而且钻孔还在跎刻纹饰之后进行。不少玉器上的钻孔,出现钻孔边缘将纹饰线条覆盖、断开的现象。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殷商玉器上的钻孔边缘,如刀切一样的整齐,即便是斜向钻孔,钻孔边缘形成椭圆形的“马蹄形”,钻孔边缘也是有边有棱非常整齐。仿品钻孔大多数也是后期钻孔,但钻孔的边缘不整齐,或有崩块,没有刀切似的棱边。仿品钻孔内的痕迹当然也是漏洞百出。

14、殷商早晚期玉器上的钻孔有三个相同的特点。

①、钻孔部位不定,随意性很强,完全根据器物的实际外形,选择方便的地方钻孔。例如动物形玉器,可以在头部、腿部、臀部、背部、耳朵上甚至尾巴上钻孔,即便是同类动物造型,有的钻孔可能在头部,有的可能在腿部。圆雕、平雕多数是两面对钻孔,平雕也有单面钻孔,这时,钻孔小的那一面,钻孔将透时,压力往往把即将通透的表面“冲”破,造成钻孔边缘有崩边的现象。圆雕多数是棱角处两个互成90°平面上的斜向对钻孔,极少有平面上的斜向对钻孔即所谓“牛鼻孔”。

②、钻孔选择特定的位置。如选择在大象卷曲的长鼻上钻孔,既形容了大象卷曲的鼻子,又是穿绳佩系的穿孔。或选择动物的卷尾部位,刻画动物卷曲的长尾。基于同样的设计意图,还有选择动物的眼睛部位、嘴部钻孔。据作者观察,殷商晚期C形龙(也有叫玦形龙)和S形龙的钻孔位置,绝大多数在玉龙的颈部背脊处,似乎有某种规律。

③、殷商玉器的佩系孔,绝大多数为青铜“钻杆”配合解玉沙钻孔,呈外大里小的漏斗形。如果是两面对钻的孔,则呈现两面大中间小的“蜂腰状”对钻孔,几乎没有采用“管钻”法钻孔的。“管钻”法所钻的孔,一般孔壁较直,内外径大小基本一致。“管钻”法常用于钻孔径很大的“孔”。

殷商玉器的佩系孔从没有一件是直上直下穿孔,孔径一样的玉器!

15、殷商早晚期玉器均先划线后砣刻。

殷商玉器的胚料,相信也是首先由设计师用攻玉之石刻划大样后,交由下一道工序砣刻成形,只是刻画痕迹已经完全为下一道工序所磨灭,我们今天已经无从了解了。成形后,在需要砣刻纹饰的部位,仍然先行刻画出纹饰的细线,即划大样。现代玉器的琢刻包括仿古玉器的琢刻,也需要划大样,但都使用笔和颜料画出大样,然后按样琢刻。仿品决无刻画大样线条的,也就不会出现殷商玉器砣刻前先刻画大样以致留下刻痕的独有特征。

区别殷商玉器的早晚期,应该综合诸方面因素,全面考鉴,避免以一概全,方不至有误。例如殷商早期玉器“臣”字目大多数用双阴线砣刻,但也有单阴线砣刻。晚期玉器上的“臣”字目多数是单阴线砣刻。“臣”字目一直沿用到帝辛时代甚至到西周早期,但“臣”字目的外形、是单阴线砣刻还是双阴线砣刻、砣痕的深浅等都有早晚的区别,综合观察器物上的其它早晚期的特征,就不难鉴别出这件玉器的早晚期身份。

无需赘言,能够熟知殷商早晚期玉器相同和不同之处,准确无误的区分它们的年代,同时也就掌握了辨别殷商玉器真赝的不二法宝。海内外已经发表的图录,因为拍照清晰度或拍照角度等原因,一些细微之处是看不出来的。没有上手亲历的仿造者仅靠图录和臆想是绝对仿制不出来的,这些不为人知的细微之处,正是辨别真伪的关键所在。

以上殷商玉器的的相同之处虽然罗列了一些,但并不全面,但对区别、认识下面叙述的殷商玉器早晚期的不同之处不无帮助。

一、殷商玉器早晚期的分期研究及辨伪。

1、艺术风格、神韵的区别。

说到殷商玉器的艺术风格,不能不详细的分析殷商玉器中艺术性极高的肖生动物造型。殷商早期玉器中的肖生动物造型,艺术风格夸张、抽象、追求神似,多数形象较抽象,虽有意夸张、突出动物的某些习性特征,但身体各部比例不如晚期准确,如“妇好”玉器中玉兔、玉牛、玉鸮等,它们的艺术造型显得古朴粗率。殷商晚期这些肖生动物的造型,艺术风格传神、写实,追求神似的同时也注重形似,表现手法细腻,绵延传承数百年的商王室玉作,在工艺技法、对各种动物的习性观察、熟悉以致艺术的再现它们,显然比早期有长足的进步。虽然仍继承了早期玉作动物夸张、突出习性特征的手法,但动物身躯各部的比例刻画的更为准确生动。例如殷墟早期妇好墓所出平雕玉兔(M5:412、1026、471),形象夸张,出奇粗壮的蹄足,双阴线(或单阴线)刻画兔子的眼睛,又大又圆,长圆形的耳朵伸向身后……殷墟晚期平雕玉兔(见本书D18平雕白玉兔)就要写实的多。又例如殷商玉器中园雕玉龙的龙角,早晚期龙角都呈蘑菇形,但外观却有很大区别,早期玉龙蘑菇形龙角外观圆润没有棱角,晚期玉龙蘑菇形龙角有棱角,甚至呈现方形的龙角。晚期玉龙再也看不见圆润的蘑菇形龙角。

2、殷商早期玉器中的平雕器物,大多数边缘较薄中间较厚,或一边较厚,另一边较薄,表面不平,(如本书D10狗头牌饰)晚期玉器平雕器物较为平整。这可能是琢玉工具的进步和工艺技术提高的结果。

3、殷商早期玉器中的平雕,有的只一面有纹饰,另一面没有纹饰,这可能与墓葬主人的身份有关,但殷商晚期玉器平雕,两面都有纹饰的多见。

4、殷商早期玉器造型垂直、站立的多,晚期玉器水平、伏卧的多,尤其在禽、鸟类玉雕中区别明显。

5、殷商早期玉器中礼器、仪仗器如玉圭、多孔刀、大玉戈等多见,晚期少见甚至不见,而出现兵器与其它器物的合体作品,但显然已经脱离礼器、仪仗器的范畴。

6、殷商早期玉器中有半圆雕作品,但少有平雕与圆雕相结合的作品,晚期玉器中大量出现这种艺术精品。

7、殷商早期玉器中圆雕C形龙(有称龙形玦的)卷尾立体砣刻而成,晚期玉器圆雕C形龙有的仅在平面上采用“一面坡”刀法砣刻出深浮雕的卷尾轮廓。

8、殷商早期玉器中高冠鹦鹉、多脊齿鹦鹉多见。晚期玉器中高冠鹦鹉、多脊齿鹦鹉极少见,但有玉鹦鹉、单脊齿玉鹦鹉出现。

9、殷商早期玉器中带脊齿的玉器作品极多,如鹦鹉、龙、虎、鱼等等,晚期相对较少。

10、殷商早期玉器中俏色作品、利用玉皮天然色的作品较少,晚期玉器中频频出现。

11、殷商早期玉器中有凹槽或突榫供插嵌的玉器作品较多,晚期相对较少。

12、殷商早期玉器中圆雕作品较少,著名的妇好墓共出土了755件玉器,其中圆雕作品仅有40多件,殷商晚期玉器中圆雕占有的比例已很大,圆雕作品的艺术表现力、审美价值远比平雕作品好,无疑是商代玉器中的精品。中国玉器史上圆雕作品的大量出现,是商代后期玉作大师们的不朽贡献!

但玉器圆雕作品工艺难度大,原材料要求高,费工费料,殷商晚期社会政治经济强大,方国贡纳频繁,商贸发达,玉器原材料的来源稳定、丰富,再加上工艺、工具的进步和玉器需求的增加,圆雕作品增加应当是情理之中的事。

13、殷商早期玉器中肖生动物造型约有30多种。晚期玉器中肖生动物作品不仅涵盖了早期已有品类,且种类大大增加,出现了很多殷商早期所没有的肖生动物作品。但不排除目前每天都在进行的殷墟田野考古会发现新的殷商早期玉器品类。

14、殷商早期玉器中虽然也有神怪异灵类作品,如龙、凤、怪鸟、怪兽等这些自然界所没有的动物,但没有晚期丰富多彩,晚期神怪异灵玉器中不仅囊括了早期所有的品类,而且出现了早期所没有的品类,尤其是出现了直到现在也叫不出名字,不知道用途的神秘玉器,这些器物在殷商早期玉器中还没有发现,这不仅说明殷商晚期玉器大师的想像力更丰富,艺术表现力更强,也有力地证明,殷商晚期先人,对冥冥中存在的神怪异灵的尊崇。

二、    纹饰艺术的分期研究及辨伪

在中国美术史上,青铜器器物上的纹饰,往往在玉器上首先出现。毫无疑问,商代青铜器、玉器上的纹饰,是研究中国美术史的宝贵资料。商代玉器纹饰,是商王室玉器作坊数百年琢玉技术的精华。商代玉器上的纹饰,经历了由光素到繁缛、由繁缛又到简洁的历程,这种简洁决不是简单,而是由繁缛的艺术表现方式升华到用准确简洁的方式,却能更形象、更全面、更生动的表现玉器大师所欲表达的艺术构思。这些早晚期玉器上不同风格的纹饰,为我们留下了通过对殷商玉器纹饰的分析,鉴别殷商早晚期玉器的依据。

1、殷商早期玉器的纹饰繁缛精细,晚期简洁流畅,但早期玉器中也有纹饰简单粗率的。作者曾上手详细研究过殷墟出土的一批殷商早期玉器(发掘报告尚未发表),其中有一件玉鹅,平雕,底部有突榫,似可供插嵌,与妇好编号为M5.386,517的两件玉鹅极为相似,屈颈,直立。值得注意的是,这件玉鹅身躯上的纹饰是单阴线砣刻的。殷商早期玉器中,大部分纹饰为双阴线砣刻,较少出现单阴线纹饰。到了殷商晚期,绝大多数玉器表面是单阴线砣刻的纹饰。这件殷商早期的玉鹅,不仅是单阴线纹饰,而且纹饰的砣刻、做工、抛光非常粗糙,玉质也不是新疆和田玉料,奇怪的是器物表面也没有任何沁色和侵蚀坑,这件玉器如果不看艺术风格、各种加工工艺、造型神韵等殷商玉器的特征,不会相信是出土的玉器,简直会以为是赝品!

早期玉器中出现单阴线砣刻的玉器并不奇怪,但晚期玉器纹饰普遍简洁是肯定的。早期玉器纹饰砣痕较深,显得刚劲有力,晚期较浅,有些还略显粗率。无论早期、晚期纹饰砣痕的深浅程度,犹如出自一人之手,规范、娴熟令人惊奇。没有一件玉器上纹饰砣痕有明显的深浅不同的现象,不管这件玉器的体积是大是小!唯一不同的是,在纹饰交接处会有刻痕间断、刻痕起峰变浅的共同现象。殷商玉器中的平雕作品,有两面都有相同纹饰的,也有只有一面有纹饰的。作者研究发现,无论殷商早晚期,玉器这两种情况都有,不可单纯根据单、双面纹饰来断代。也即是说,早期玉器中有单面纹饰的,也有双面有纹饰的,晚期玉器中,也是这样。作者曾经上手详细观察过几件殷墟科学考古出土的玉器如狗形觹等,两面都没有纹饰,几乎使人相信只是没有完工的半成品,但仔细观察,的确是成品。这些两面光素的平雕作品,轮廓清晰,富有剪纸风格,可说首开殷商玉器平雕作品两面光素无纹的先河,虽少了表面纹饰的装饰美,确仅以优美的剪纸风格取胜,实在是殷商玉器艺术的另一表现形式,在以往的殷商玉器中极其罕见。一般认为,殷商早期玉器中,平雕作品单面纹饰较多见,到殷商晚期,平雕作品两面都砣刻纹饰的多见。作者所见的两面光素的平雕作品,为以上说法增添了变数,显然出现了深入探讨的必要。作者愚见,平雕作品的表面纹饰的有无或单面或双面,与断代分期虽然有关联,似乎与墓葬的规格(当时双面有纹饰的玉器价值较高,单面有纹饰的玉器价值略低,双面都没有纹饰的价值最低,纹饰越多,加工难度越大,外观也越美,当然费时费工也多,自然价值也高)或者与墓主人生前的喜好也有关。

2、早期玉器主纹双勾线多即玉器行业的专业术语“钩彻法”,但不尽然,只是指多数而言。但晚期纹饰单阴线多是不争的事实。

3、早期玉器纹饰隐起阳纹少,或与阴纹配合,晚期纹饰阳纹多。隐起阳纹或减地阳纹远较阴纹工艺难度大,耗时费工,但艺术表现力也远比阴刻纹饰强。

4、早期玉器肖生动物、(如虎)神怪动物(如龙)身躯上砣刻皿纹、菱形纹、席纹等装饰纹多见,晚期几乎没有。

5、早期玉器动物四肢不刻画肢体肌肉轮廓,晚期几乎全部都刻画肢体肌肉轮廓。并出现用阳纹刻画肢体轮廓,仿品中常见既有晚期的肢体轮廓线也有早期玉器装饰纹饰的奇怪现象,反之亦然。

6、早期玉器肖生动物无论圆雕还是平雕,耳朵的纹饰多用两端内卷的云纹表示,晚期圆雕、平雕动物的耳朵均采用减地砣刻,使耳朵中间凹陷耳朵周边轮廓凸起,出现耳窝,耳朵形象更为生动、准确。砣刻工艺显然比早期复杂而先进。仿品中常出现晚期的造型但耳朵却是早期的。

7、早期玉器肖生动物虎或龙的方形嘴部平均减地并镂空的多,晚期用三条或两条阴刻线刻画成方形嘴,方形嘴部范围内不减地,但嘴部两面对钻不透孔,表示张开的嘴部,不透孔前边有一斜向约成45度角的单阴线,这条阴线的斜向45度角是非常规范的。常见仿品中或者没有这条阴线,或者角度差的太远成了水平线的,这是因为仿造者不知道这条阴线的作用。这条阴刻线是将嘴前部上下斜向一分为二,表示上下尖锐相对的牙齿,这几乎已成殷商晚期龙虎等凶猛动物嘴部的规范化砣刻技法,有时还出现并列的两个不透孔,圆边相切。相切处形成的三角形表示嘴里尖锐的牙齿,和嘴前的上下尖齿,组成两组尖齿。这一嘴部纹饰的砣刻方法,早期偶有所见,但晚期大量出现。这些嘴部纹饰的细致处理方法,是目前仿品所普遍忽视的。

8、早期玉器中肖生动物的爪趾常常用三条呈L形的阴刻线或人字形、弯曲的短阴线表示,晚期玉器肖生动物的爪趾,均用三条直的单阴线砣刻。由于阴刻线较短,常呈现等边三角形的形状,三角形的尖角指向爪趾上方即足、腿的方向,这是由于玉工传承自前辈已经规范化的砣刻方法,从爪趾边缘起砣,到达需要的长度后收砣,这样就出现了三角形的短阴线。绝不会出现相反的方向即收砣时形成的小三角指向爪趾末端,也不会出现两端平齐没有尖峰的阴刻线。令人惊奇的是,足爪边缘的这三条直而短的阴线,正是商代甲骨文中的“爪”字,而现代汉字的“爪”字则明显从甲骨文的“爪”字几乎没有变化的传承而来!殷商早期的玉器,在动物爪、蹄的刻画方面仅在三条短阴线的弯曲程度上与殷商晚期略有区别。

这一砣刻技法上的习惯做法,也出现在刻画鱼鳍时的纹饰上。这些纹饰的微小区别,往往是仿品最易忽视的漏洞。

9、早期玉器中少见“一面坡“ 法砣刻的纹饰,即凹形的阴刻线呈现一面略垂直一面倾斜的砣刻法,晚期“一面坡”砣刻法大量出现,且多用来表示卷曲的尾巴或卷曲的兽角、龙角。两周玉器中“一面坡”技法几乎已是常例,但不是西周独创,确是渊源自殷商砣玉技法。

10、早期玉器中的肖生动物眼睛的刻画,绝大多数为双阴线砣刻的“臣”字目,甲骨文中的目即为“臣”字形。但也常见双阴线砣刻的重环纹眼、双阴线椭圆形眼,也有单阴线砣刻的“臣”字眼、圆眼、菱形眼、凸起的圆眼等,晚期玉器肖生动物的眼睛,以上类型的眼睛少见,双阴线砣刻的“臣”字目不见,大量出现的是单阴线砣刻的圆眼、平行四边形眼等。

三、砣刻工艺的分期研究及辨伪

殷商玉器的砣刻,预先在胚料上用细线刻划出大样。虽然刻画大样的工具不得而知,只能推测是硬度高于和田玉的材料如天然金刚石、钢玉等,这些材料的来源应该不是问题,砣玉用的解玉沙正是这些硬度大于和田玉的材料。这些出现在殷商玉器上的大样划痕,线条常常弯曲不规则,在极短的线条上出现弯曲、甚至成锐角状弯曲的划线不会是砣具造成的痕迹,只能是腕指之力造成的。这种手工刻画大样的工艺,无疑是商代玉器大师的首创!

殷商玉器的砣刻数量很大,尤其进入殷商晚期,玉器的砣刻数量非常之大。高效率的生产,必然有严格、细致的分工,从玉石材料的采购、管理,到玉器造型的设计、下料,以及玉器的砣刻工艺的各个环节,是大规模的商王室玉器作坊历经数百年绵延不断的努力而形成的必然结果。殷商晚期玉器造型、砣刻、琢刻、抛光的规范化、程式化,是这一必然结果的有力证据,其中的砣刻工艺,正是设计、砣刻规范化、程式化的结果。殷商玉器的砣刻,在进入砣刻的工序后,先由“设计师”在需要砣刻的部位刻画细线――大样,然后交由负责砣刻的下一道工序照样砣刻。之所以不用笔(出土甲骨文证明,商代已有“毛”笔,)画大样而用其它工具先刻划细线,因为持日旷久的砣刻过程,工作环境中大量存在的解玉沙,很容易将笔画的大样磨灭,现代工具琢刻玉器时可以用笔方便的画出大样,短时间的琢刻加工,不至于将画线磨灭。这些商代玉器半成品上的细线,在玉器砣刻完成后,会在玉器表面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尤其是残留在纹饰线条附近的划线痕迹,成为鉴别殷商玉器真赝的绝佳证据。这些痕迹的表现方式是:①在纹饰结束的地方仍有一条或数条细线残留。②在纹饰的边缘有与纹饰走向基本平行的一条或数条细线残留。③殷商玉器的纹饰不象现代砣具那样一鼓作气就砣刻完成的,而是用砣具不断的顺着划线连续砣刻来完成,纹饰砣痕在交接处起峰,致使交接处纹饰痕迹较浅。这样,在较浅处有时会留下未被砣痕覆盖的划线痕迹。商玉仿制者,不知道商代玉器的这一划线工序,所以仿品表面没有划线的残留痕迹。有些加工非常精细的殷商玉器,这些残留的划线痕迹会很少,但为数不少的殷商玉器都有这一现象。本书所展示的不少殷商玉器中,及妇好墓出土的仅划好细线未及加工的半成品,如编号为1118的玉龙标本等,都有划线的痕迹可寻。这是殷商玉器砣刻前先划大样线然后按线砣刻的有力证据。关于妇好墓的这些有划线的半成品,作者曾和主持发掘妇好墓的郑振香、陈志达先生交流,他们都肯定了这一划线的现象的确在妇好玉器半成品上发现过。

1、早期玉器的砣刻痕迹较深,显得刚劲有力。晚期较浅,甚至浅到连刻画大样时的划痕都覆盖不了,这一现象尤其在砣痕交接处十分明显。商代玉器的砣刻,首次使用了青铜砣具,这为殷商玉器的精确加工,大幅度的提高琢玉效率提供了可能,比使用石器砣具、木棍、牛筋等更为原始的砣磨工具琢玉的时代如红山文化等玉器,造型更精美,砣刻更精细,数量也更多。无论早晚期殷商玉器的砣刻痕迹,都有明显的解玉沙所留下的特有痕迹。这些痕迹粗细、长短、深浅不同,决不会出现又长又平行的砣刻线条,用水或其它浆状液体伴合的解玉沙是无序的游离状态,砣具带动这些解玉沙砣刻玉器纹饰,会留下没有规律的砣刻痕迹,现代琢刻工具,尤其是金刚沙工具,会留下固定不变的、长长的、深浅相同的、平行的砣刻线痕迹。这些砣痕有时会交叉,显得杂乱,但仍能发现平行的迹象,有些工具,在玉器上会留下不易察觉的痕迹,纹饰凹槽的底面光洁,几乎看不到砣具的线条痕迹,与殷商玉器上的工艺痕迹相去甚远。有些古玉新工,即损毁的古玉改制成另一种类玉器,现代工具造成的砣刻痕迹会顺着古玉表面原有的侵蚀坑而起伏,砣痕会覆盖原有的侵蚀坑、表面原有的划痕、抛光痕等等。当然,以上这些现象,要借助高倍放大镜或显微镜才能看的更清楚。

2、早期玉器的钻孔较为讲究,对钻孔虽有错位现象,但没有晚期严重,早期钻孔工艺接近完成时,可能换用较细的解玉沙,以起到对孔壁抛光的作用,所以早期玉器孔壁尤其是眼睛能看到的孔壁外缘大多较光滑,但孔壁深处,仍然留有解玉沙砣磨的痕迹。晚期玉器钻孔较为粗率,对钻孔错位相对较为严重,有时仅一面的钻孔就会出现几个偏向孔壁的台阶,这是多次换“钻头”后定位不准确造成的,这些台阶大都偏向孔壁的一边。晚期玉器钻孔孔壁不抛光,大多数留有明显的解玉沙砣磨痕迹。据作者研究,殷商晚期玉器上的钻孔,有些采用了颗粒较粗的解玉沙来配合“钻头”钻孔,粗的解玉沙可以提高钻孔效率,但会在孔壁上留下较深、较宽的解玉沙痕迹。

殷商玉器的钻孔孔壁上,绝不会出现所谓“螺旋纹”,只有现代钻孔工具由于钻进速度快,才会出现钻头高速钻进造成的螺旋纹,钻具上镶嵌粘附的金刚沙,会留下等距、等深、平行的螺旋纹痕,有些现代钻孔孔壁非常光滑。殷商玉器钻孔时使用的解玉沙要比砣刻纹饰的解玉沙粗,以加快钻孔的速度,提高钻孔效率,原始工具粉碎、淘洗制成的解玉沙粗细不匀,这些砣磨时成游离状态的解玉沙在孔壁留下的的解玉沙砣磨痕线较粗,并且粗细不同,长短不同,深浅不同,距离不同,(解玉沙砣磨的痕线之间不等距),最重要的是,解玉沙所留下的砣磨痕线不平行!这些现象,借助高倍放大镜或显微镜是不难观察到的,当然,没有上手机会的爱好者,只能凭借书本图录了,一旦书本上出现以讹传讹的现象如所谓“螺旋纹”,“吃药”就在所难免了。

另外,由于殷商玉器的钻孔常常是在器物完全成形之后完成的,成形后的玉器表面,已经跎刻了纹饰,由于钻孔是在纹饰跎刻以后进行的,所以有时候钻孔的边缘会将纹饰痕迹掩盖、破坏,有些钻孔是斜向进行的,钻孔的边缘会出现“马蹄”状的椭圆形,斜向钻孔的孔壁边缘,解玉沙的旋痕与垂直钻孔的孔壁边缘的旋痕明显不同。当然,这也是辨伪的依据之一。

四、抛光工艺的研究及辨伪

殷商玉器的抛光工艺已经非常先进,目前传世及出土的殷商玉器,表面光洁度非常高,有些已经足于与现代玉器的光洁度媲美。大多数殷商玉器在出土时,表面都有非常光亮的所谓“玻璃”光,这一方面说明殷墟的埋藏环境对玉器的侵蚀程度不大,另一方面也说明殷商玉器的表面抛光是很精良的。但是,殷商玉器的抛光,却是凭借原始的工具,加上娴熟、高超的抛光技艺手工完成的。目前研究殷商玉器的抛光,还没有出土确切的商代玉器抛光的相关设施与器物,极有可能这些抛光工具已经泯灭了,只能凭借殷商玉器表面的抛光痕迹来推断当时的抛光工艺。众所周知,抛光研磨料越细,玉器表面留下的痕迹也越细微,抛光的光洁度也就越高。殷商玉器表面的抛光痕迹,虽然较细,但粗细不匀,间或出现很粗的划痕,这是因为殷商玉器的抛光材料,也是解玉沙一类的高硬度材料,这些细颗粒的高硬度材料一是来自反复砣刻玉器时逐渐变细的解玉沙,一是来自粉碎、淘洗得到的细颗粒解玉沙,抛光时留下的痕迹全部是直线痕,在玉器的复杂表面如嘴下、耳后,抛光痕仍然是直线,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殷商玉器的抛光,完全是手工,可能利用兽皮、某些植物等物品,配合极细的解玉沙手工抛光,没有借助可旋转的原始机械设施。另外,游离状态的抛光材料,在玉器表面会留下不规则的抛光痕迹,即抛光线痕迹不平行,粗细不匀,深浅不匀,偶尔出现很粗的划痕,这是抛光“粉”中混入了较粗的解玉沙造成的。这在殷商玉器作坊到处都有解玉沙的环境中是不奇怪的。有些较粗的划痕,也可能是玉器完成后长期佩系造成的划痕,仔细观察,会发现后期的佩系划痕“切开”了抛光痕迹,出现在抛光痕迹的上面。现代仿品的抛光,会出现旋转机械的抛光痕迹或抛光痕迹虽然是直线但直线平行,且抛光痕迹深浅一致,粗细一致,没有偶尔出现的粗划痕,或出现其它现代抛光设备特有的抛光痕迹如喷沙、球磨等,很多现代仿品的表面抛光痕迹很细微,甚至在高倍放大镜下也看不清楚,因而抛光亮度极好。

五、殷商玉器的沁色、包浆、绺裂、侵蚀坑、附着物辨伪

古玉以上几方面的辨伪,古今有关古玉著述多有涉及,本书不再赘言,仅将殷商玉器这几方面特有之处叙述如下。

毋庸置疑,以上所叙殷商玉器的早晚期区别和通过艺术风格(神韵)、造型、纹饰、工艺辨伪的重要依据,很多图录或书本没有涉及或交待不清楚的殷商古玉的细微特征,也是仿品不可能仿到家的原因。但是古玉的辨伪,是专门的学问,涉及古玉的方方面面,同时应该有相关的历史的、社会的、宗教的、风俗习惯、古工艺、工具的等等知识,最重要的是必须上手仔细观察,目前的高仿品由于采用了高科技的手段仿制,仅靠图片有时是很难辨伪的。但是假的毕竟是假的,真品的很多特征是仿品无论如何也仿制不出来的,商玉的辨伪也不例外。

沁色是古玉在地下长期埋藏,与周围土壤中复杂的化学元素、温度、潮湿程度、酸碱度、压力、氧化等原因生成的,光怪陆离、五花八门。经 “盘”过的古玉,玉质会更为通透,使沁色显得更为斑斓古朴。殷商玉器是高度“垄断”的王室玉器作坊的产品,近百年来,出土地绝大多数在殷商首都即殷墟,局限在殷墟约30平方千米的范围内,国内其它地区偶有出土,但数量极少,(西周墓葬出土的殷商玉器当然不在此范围)。此一范围的土壤,属于北方典型的干燥的土壤环境,且地处洹河之滨,是沙土地,因此对殷商玉器的沁蚀并不十分严重,古玉中常见的整体呈现鸡骨白玉质的现象,在殷商玉器中少见,“妇好”玉器中也没有一件是整体鸡骨白的,常见旧货市场上有通体皆为鸡骨白的殷商玉器仿品。殷商玉器中褐色、黑色、黄白色、橙红色沁色常见,没有出现其它地区出土古玉上的颜色深重、掺杂多变的现象。殷商玉器的沁色,大多数色阶过渡平缓,边缘界限不锐利,沁色深入玉质。作者曾经有过不慎将殷商玉器摔断的经历,发现出现在摔断玉器断口处的沁色,是与玉质完全不同的杂质,紧紧依附在玉质中,已经形成一体。顺便说一句,摔断后的玉器碴口高低不平,杂乱无序,没有玻璃般齐整的碴口,这正是角闪石玉材的特征之一。

殷商玉器的包浆非常明显,厚重古朴,精光内涵,没有“贼光”,无论怎样清洗,甚至非金属硬物刮、擦,包浆不掉,且表面、背隐、纹饰刻痕、蚀坑、甚至缺损等处包浆一致,尤其是沁色斑斓处的包浆,与没有沁色部位的包浆完全一致,显微镜下,包浆丝毫不影响抛光细痕中极其细微的刻痕的清晰度,这层坚固温润细腻的包浆是任何化学药品仿制不出来的。仿品的包浆,往往在“沁色”上与没有“沁色”的玉质处包浆不一致,对光审视,反射光强弱不同,这是因为仿品的包浆是“做”上去的,沁色也是“做”上去的,才会造成有“沁色”的地方“包浆”不匀。真品殷商玉器有沁色的部位和没有沁色的部位,所有表面的反射光是一致的。

殷商玉器“十有九绺”,绺裂是古玉历经数千年埋藏、流传的历史刻痕,是古玉的身份证,新仿玉器上的绺裂,无论是加热、高能射线、化学、物理外力造成的,与天然绺裂有天壤之别。殷商玉器砣刻之初,是绝对不会有绺裂的,绺裂完全是后期出现的,这种绺裂没有规律,可能出现在殷商玉器的任何部位,或长或短,有粗有细,大多数是单线条绺裂,也有所谓牛毛纹,这些形态自然的绺裂纹两边,常常会呈现玉质颜色的截然不同,这是由于受沁后土壤中的其它元素通过绺裂进入了玉里,光线在绺裂处形成的折射不同造成的,这些截然不同的颜色会随着玉器的转动,改变光线入射的角度,颜色也会随着变化。但是,如果绺裂较深,受沁较重,绺裂两边截然不同的颜色是不会随着入射光的改变而改变的。

不言而喻,绺裂会将玉器上原有的纹饰痕迹、抛光痕迹、侵蚀坑甚至沁色斑块分开,观察绺裂在先还是纹饰等痕迹在先,(谁覆盖了谁)可以一票否决,十分简单的鉴别出殷商玉器的真赝。

殷商玉器的表面,因为年代久远,会有或多或少的侵蚀坑和伤残痕迹,这些侵蚀坑、伤残痕迹会分布在玉器的任何地方,包括纹饰的刻痕上。古玉的侵蚀坑、伤残痕迹,会有不规则的形状,放大镜观察,侵蚀坑伤残痕迹有高山、峡谷、隧道、沟豁、峭壁,完全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仿品无论采用什么方法也模仿不出来的。有些古玉新工的仿品,这些侵蚀坑、伤残痕迹上会有新砣刻的纹饰痕迹,出现新刻痕迹覆盖旧侵蚀坑、伤残痕迹的现象。

生坑、半生坑殷商玉器,表面会有附着物,朱砂红痕迹、青铜器翡翠般的绿色锈迹、土壤中的微生物、植物袍子等。这些附着物大多数呈现结晶状态,极难清洗,常常侵泡数十小时,使用竹签剔除,都不能彻底清除,钻孔中的附着物即使使用金属硬物也极难清理干净!很多所谓熟坑殷商玉器,即使经常上手盘玩、甚至佩系,其上的附着物也不会完全彻底的消失,作者和拙内常年佩系的贴身商玉,虽沐浴也不离身,玉器的背隐处仍残留有附着物。这些附着物,当然可以使用现代科学仪器检测它们的年代,间接的测定玉器的年代与真伪。仿品上常常没有附着物,或所谓的附着物极容易清理,放入清水,不洗自掉!也有利用化学粘接剂混合墓葬土、朱砂粘附在玉器上的高仿品,但加热、嗅闻不难辩伪,显微镜下,也能发现化学粘接剂的痕迹,更可通过科学仪器检测辨别。

殷商玉器的辨伪,也和其它年代的古玉辨伪一样,仍然是每个古玉收藏者、博藏机构的重要课题,虽然通过不断的实践,结合前人的书本知识,可以在鉴别古玉时少“吃药”少走眼,但是,层出不尽的仿古玉,也会“与时俱进”,常常是“学术领导仿古”,新的学术论点、图录也常常会是仿古的极好教材,使得古玉的辨伪难度越来越大,尽管古玉的一些特征是仿品极难仿到家的。因此,某种现代科学玉器,能通过检测古玉的砣刻年代即砣痕的出现时间,无疑是非常有力的鉴别古玉真赝的强大武器。据报道,这方面的尝试已经在进行,通过检测古玉砣痕表面与氮元素的反映程度,来分析玉器的砣刻时间,鉴别出古玉的真赝。相信这一期待,会有成为事实的一天。

总之,殷商玉器的早晚期分期及辨伪,体现在一件殷商玉器的方方面面,必须综合观察,细致入微的考辩,全面的分析,方能有比较可靠的结论。作者在这方面仅仅作了初步的尝试,不足或错误之处在所难免,恳切希望先辈、同行不吝指正。



                          常庆林  2004年2月  于安阳殷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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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 10:34:08 | 只看该作者

祝您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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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 10:34:52 | 只看该作者
试论殷商玉器在中国玉器史上的地位
                               常庆林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与尼罗河流域、两河流域、印度河流域的古文明一起闪耀着夺目的光彩。而唯一不同的是,数千年来,中华文化贯通、传承、发展至今,中间没有断层。玉器正是中华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殷商玉器是中国历代玉器百花园里的一朵奇葩,在中国玉器史上占有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公元前1600年,商汤在黄河流域建立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商代王朝,拉开了商代近600余年的历史帷幕。公元前1300年,商王盘庚结束了数次迁都的历史,最终建都于“殷”,即今之安阳小屯“殷墟”。从盘庚迁都至帝辛亡国历经二百五十三年、八代十二王,史称殷商。1976年发掘出土的殷墟《妇好》墓,出土玉器755件,是殷墟考古发掘历史上出土数量最多的一批殷商玉器,震惊世界,之后殷墟考古发掘的M160号墓和M54号墓,由于没有经过盗掘,也有数量不菲的殷商玉器出土。殷商玉器在中国玉器史上占有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与商代青铜器、甲骨文一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史学价值,但是她的质料、色泽、耐久性和经过琢磨后的特殊艺术效果,她所具有的精神的、文化的丰厚内涵,是包括青铜器在内的其他艺术品所无可比拟的,就艺术上所取得的成就而言,丝毫不在青铜器之下。殷商玉器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为其后的两周、汉唐玉器的辉煌发展奠定了基础。商代早中期的玉器出土和传世品都不多,目前已知的商代玉器仍然以商代晚期即殷商玉器为主,殷商玉器是商代玉器的代表,也是中国玉器史上继红山文化、良诸文化玉器之后的又一高峰。殷商时代的经济、文化、军事、疆域都达到了商代前所未有的水平,殷商王室所控制的手工业作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其中的玉器雕刻,无论是艺术水平,工艺水平还是玉雕的种类、数量,都令人拍案叫绝!


    甲骨文记载,玉器与贝币,在商代是财富的象征,拥有玉器无疑就拥有了财富和地位。周武王灭商入主殷都后,“武王乃裨于千人求之”,派上千人去搜寻商王朝珍藏的宝玉。这千人在殷商首都搜寻商王帝辛王室玉器的“战果”,竟达“亿有百万”,学者换算成当今的数字,将近二十万件。甲骨文卜辞中的“玉”及有关记载表明,玉为商奴隶主贵族贪求和崇拜的财富,千方百计将之聚敛到当时的王都殷墟,能不能获得玉,要通过占卦来预测,甚至梦中获得了玉,也要通过甲骨文来占卦其吉凶……殷商先人祭祀时,不惜动用珍爱的玉为祭品,但行祭比用物牲和人牲不仅次数少,而且数量小,所祭商先王为商王中重要者如王亥,因而用玉行祭的规格较高。

    殷商玉器深奥的文化内涵,丰厚的历史积淀,精美绝伦的艺术造诣,无言的记载了殷商文明,承载了殷商先人思想意识、宗教信仰、审美意识的方方面面。最为重要的是,殷商玉器是商王朝王室玉器作坊的垄断产品,目前主要在殷墟30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出土。周朝墓葬中,也曾经出土有掠自殷商故都的殷商玉器。

    殷商玉器在中国玉器史上的重要性,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看出来:

一、殷商玉器最早大规模使用了新疆和田玉材。

    无论是殷墟《妇好》玉器,还有笔者曾经上手研究的殷墟54号墓出土的殷商玉器,以及笔者自己收藏的殷商玉器,其材质绝大多数都是新疆和田玉,只有很小部分使用了其他玉材。新疆和田玉以温润、致密、细腻、硬度高比重大在世界玉材中独树一帜,从古至今一直是中国玉雕的首选玉材,和田玉中的羊脂白玉,更是玉中极品。使用和田玉跎刻的玉器,具有其他玉材无可比拟的晶莹、温润,由于硬度达6.5度左右,不易磨损。殷商玉器之前的中国史前玉器,材质大部分是就地取材,从殷商玉器开始,殷墟的玉作大师首次有意识的大规模使用新疆和田玉。

二、殷商玉器是最早的王室“御制”品,是首次由国家负责组织的、有序的、大规模生产的产品。

    殷墟考古发现,殷商王朝有组织严密、分工细致的各种手工作坊,如青铜器、玉器、骨器、陶瓷、酿酒等,这些作坊的生产,都有王室设置的专门官员负责,无论是原材料的获取,还是生产加工甚至产品的分配、消费,都为王室牢牢控制,玉器的生产也不例外,罕见、昂贵的新疆和田玉材料,只有王室有能力通过贸易、贡纳等渠道从遥遥万里之外获取。殷商玉器的跎刻,有着细致的分工和特定的加工程序,据笔者研究,殷商玉器的加工程序,历经选料――下料――设计外形――刻划大样――跎刻纹饰――钻孔――抛光等过程,正因为殷商玉器的跎刻加工有着严格的分工和特定的生产程序,才使殷商玉器的跎刻有了史无前例的质量、数量的保证。殷商玉器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由王室直接控制的作坊生产的,是最早的“御制”品。正是这个原因,才有了如下所取得的辉煌成就。

三、殷商玉器最早出现了“俏色“作品。

    巧色玉亦稱俏色玉,是玉匠利用玉石的天賦色澤紋理,施以適合玉材的雕琢,使作品的造型與色澤達到完美的地步。典型的例证是殷墟出土的俏色玉鳖。

四、殷商玉器最早出现了大批量的园雕作品。

    园雕作品的跎刻难度显然比平雕作品要大的多,但园雕作品的多惟展示面,要比平雕作品更能生动、深刻的表现作者的艺术思维和审美意识。大量的园雕作品开始在殷商时代出现,昭示了殷商玉器大师高超的跎玉技巧和卓越的艺术表现能力,也证明殷商时代的经济、贸易、手工业生产有了长足的发展。殷商晚期即帝乙、帝辛时代,园雕作品比武丁时代要多。这一点从《妇好》墓755件玉器中只有数十件园雕,而笔者所知道的、收藏的殷商晚期园雕玉器,数量远远超过《妇好》园雕玉器,殷商时代之前的夏代尤其红山、良诸文化玉器,虽然也有为数不少的园雕玉器,但没有殷商园雕玉器的品类多。

五、殷商玉器最早出现了大批写实的动物形玉器。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中游的、水陆两栖的动物无所不包。几乎囊括了当时常见的所有动物门类,这些动物形玉器的最大特点是高度写实,各种动物的肢体比例协调、准确,形象生动,可以一眼认出是什么动物,尤为擅长刻画动物的动态瞬间:奔跑的玉兔、疾驰的猛虎,飞翔的鹰雀、跳跃的玉鱼……。殷商时代动物玉雕动态瞬间的成功跎刻,是中国玉器史上肖生玉器中最早的、最为成功的范例!

六  殷商玉器最早出现了大批刻画人物的玉器作品。

    这些玉人作品,除了《妇好》墓的出土,笔者也收藏、上手研究过大大超过此一数量的殷商玉人。这些玉人的形态、衣着、发式、表情各不相同,有跪居、跽居、蹲居、站立、平座、曲座等各种姿态。人是万物之灵!古往今来的艺术品中,表现人类本身的作品不计其数,玉人大概是这些艺术品中出现最早的品类之一,唯其数量稀少、内涵丰富而倍受关注。中国古代玉人的出土、传世数量都很少,其中有平雕也有少数圆雕。古玉人身上所承载的远古信息是相当丰富的,玉人的艺术价值和历史研究价值,显然要比同期的其它玉器如玉礼器、玉肖生动物要高,这是因为写实性玉人不仅对研究当时人类的种族、遗传、进化有很大的参考意义,通过玉人的衣着、姿态还可以间接的了解当时人的生活、习俗、宗教礼仪以及社会地位等,玉人的艺术性远比其它玉器种类高的多,玉人的砣刻要求很高,不仅要求玉器匠师要有很高的砣刻技术,还要求准确的表现人物的身躯比例、神情姿态、衣着打扮,尤其是人物的神情姿态,要刻画的栩栩如生、恰到好处就决不是那么容易的了,玉人最直接的反映了古人艺术审美意识。玉人是古玉中最珍贵的。

殷商玉人在当时的玉器中也是非常珍贵的,这可以从以下几方面分析:

1、目前所知,商代玉人在殷墟所有出土玉器中,以“妇好”墓玉人最为集中,包括石人在内达十余件,仅上世纪50年代以来所发掘的殷墟大大小小的墓葬有数千座,玉人极少发现,玉人的数量之少,可见一斑。

2、商代玉人有着深奥的内涵,玉人的姿态不同、衣饰不同、发式不同、表情不同,尽管我们还无法详细的分析出各个玉人所承载的深奥内涵,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外观形状不同的玉人,决不是玉器匠师的随意之作,也决不是简单的随身饰物,更不是可有可无的玩物弄品。不少玉人的腿部、足脚部位,往往有突榫,可用来插嵌,这似乎是供某种祭祀礼仪中使用的,这些玉人的身份显然非同一般,一定与祭祀有某种关联,甚至就是主持祭祀的贞人的象征。

    殷商玉人中的侧面蹲居全身玉人,(详见《妇好玉器》和拙著《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无论姿态、艺术风格、冠饰等,都与殷商玉器中的鹦鹉如出一辙,玉鹦鹉的这一特殊的姿态和冠饰,具有与人一模一样的眼睛和耳朵,甚至头上出现只有人才会戴的冠帽和龙才有的龙角,这一神秘的现象,仅仅出现在鹦鹉形的玉器上,决不是偶然的,这是因为,鹦鹉天生的人声模仿能力,令殷商先人惊为神物,是祖先神、自然神的代言者,自然而然的成为祭祀、占卜中的主角,主持祭祀、占卜的贞人有意、无意的利用了鹦鹉模仿人声的能力,传达了他们意欲表达的“天意”,出土、传世的上述侧面蹲居玉人,应该就是贞人的形象。蹲居,这种令人感到吃力、不自在的姿态(类似中国功夫中的“骑马蹲档”姿势),正是贞人在祭祀仪式中的特有姿态!这一特有姿态,只在殷商时代出现,殷商之前的时代和其后的两周时代,都没有了这种姿态的玉人出现,这是因为利用鹦鹉的语言模仿能力,传达“天意”的现象,仅仅在殷商时代出现,而且仅仅出现在祭祀仪式中。鹦鹉的姿态无一例外都是直立的“蹲居“状,蹲居玉人也有与鹦鹉一样的姿态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殷商玉器中,各种各样的禽鸟都有,姿态有飞翔的、静止的,直立的、横着伏卧的,只有鹦鹉,姿态都是蹲居直立的!没有飞翔的,也没有横向伏卧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殷商玉器中这种呈现蹲居姿态的玉鹦鹉,头上往往装饰有龙的形象,台湾故宫和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都分别收藏有一件头上装饰着龙的鹦鹉,据笔者研究,台湾故宫收藏的玉鹦鹉头上的龙,有圆润的龙角,应是殷商早期的雄性龙;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收藏的玉鹦鹉,头上的龙没有龙角但有耳朵,应是殷商早期的雌性龙,详见拙著《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本人也收藏了几件类似的具有龙和人的形态、冠帽兼有的玉鹦鹉,是可知这种头上有龙的玉鹦鹉,在殷商时代曾经大量出现,且具有极为深奥的原始宗教内涵,在某种意义上,甚至可能是解开殷商时代贞人集团在祭祀、占扑仪式中,为什么能举足轻重、一言九鼎的千古之迷!鹦鹉曾经扮演了无可替代的、极其重要的作用。(之所以首次公开此学术见解,是期盼抛砖引玉而已)

    龙是华夏民族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玉鹦鹉头上的龙和类似人的眼睛、耳朵、身躯、姿态和冠帽,无疑在表达鹦鹉是沟通天地神人的中介,是神的代言人!这里不排除贞人会有意训练鹦鹉说出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从而达到掌握、控制祭祀、占卜的目的,而祭祀、占卜又是殷商王朝无比重要的国家行为,贞人集团训练鹦鹉达到控制殷商王朝政权的目的,应该是殷商贞人集团天大的机密!无论这一“机密”的推测、破解是否成立,鹦鹉与贞人之间有着毫无疑问的亲密关系,鹦鹉在殷商玉器中的数量,大大超过其他禽鸟类玉器,《妇好》墓出土的玉器中,玉鹦鹉的数量十数倍超过其他禽鸟数量,而笔者的收藏也是这样,这应该是很有力的证据。殷商时代的鹦鹉,与当时的贞人集团,在殷商王朝中,曾经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处在殷商王朝最高权利阶层的中心!

3、不少玉人的衣着华丽,式样多种,有“上衣下裳”,有“长裙及履,行不露足”的裙装,殷商玉人的服饰装饰虽繁简不同,但上衣下裳已分明,显然殷商裙装玉人,应该是中国服装史上开创“上衣下裳”服装形制的最早实物,更揭示了中国服装史上“褒衣大裙”风格的最早源头。

    玉人衣服上普遍有漂亮的纹饰,商代已经有了不同数量的经线、纬线经复杂编织而成的丝织物,这可以从殷墟出土的不少青铜器上遗留有这些丝织品的痕迹看出来,能够穿著丝织品的这些人,他们的身份应该是贵族或者是王室成员,而不会是地位低下、穷困不堪的奴隶。不少平雕玉人的头上,有两端翘起中间平凹的(或者是两端翘起中间平凹后又有凸起的山字形冠)平底冠,古玉界也有叫船形冠的;头部前方或后方有卷曲的发式,有些卷曲的发式很高,极具装饰性,这些有冠饰或装饰性卷曲发式的玉人,究竟有什么不同的内涵,颇费思量,但其地位似应较高。

4、商代玉人中,无论平雕还是圆雕,都有呈现跪姿的玉人,跪姿,是商代人一种常见的、官方的、具有礼仪性质的姿态。商代没有出现椅子,那时比较文明的座姿,就是跪姿。另外,还有所谓“蹲居”和“箕踞”的习俗,蹲居是以两足承受全身的重量,下肢弯屈,膝盖向上,臀部向下而不着地,箕踞则膝盖向上,臀部着地,所以蹲居和箕踞最主要的区别在于臀部是否着地。从人体的构造力学角度看,蹲居比箕踞费力,跪坐又比蹲居吃力。中国古代先人蹲居和箕踞的现象极为普遍,考古发掘发现,他们的胫腓与距骨的关节多留有蹲的痕迹。虽然蹲居、箕踞或随地而坐,目前看来是较为自然的休息状态,但当时是被视为一种较为粗鄙的姿势,只有跪坐才代表一种较文明的仪态。跪坐是以两小腿、两脚承受全身的重量,膝盖向前,将臀部放在脚上。在殷虚的墓葬中,有些遗骨呈跪姿,多分布在基址的门部,少数在车马坑和牲畜坑的旁边,似为守门人或管理员,可看出跪姿是一种较为礼敬的姿态。不过,殷商先人一般可能较习惯蹲居和箕踞,跪坐则是统治阶级的教养,并发展成为供奉祖先、祭祀神鬼及招待宾客的礼貌。

    座具发明以后,人都坐在椅子上,但古人以跪坐为主,至少在春秋战国时期,一般人都还保持跪坐的习惯,这一习惯甚至可在当今中国周边的一些民族的生活习俗中找到。(跪坐习俗的改变,大概因有了胡床和受到佛教中的跏趺坐的影响,交椅问世以后,就完全取代了跪坐。但商代的人形玉雕则显示殷人还有蹲居和箕踞的习俗。显然,呈现跪姿的玉人,由于身份高贵,在当时的玉人中,玉跪人的数量应该较少,目前出土和传世的玉跪人极少,似乎也在间接的证明这一点,因此,玉跪人的珍贵是不言而喻的。

    最为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已知的殷商玉器中的玉人,除了蹲居、箕居、跪居和立式外,还有“坐居”的殷商玉人!而且还有平座在地上的姿态,有曲座的(座在树墩上?)姿态。(见《安阳.常庆林殷商玉器博物馆》藏品)

    勿容置疑,殷商玉人是中国古玉中的精华。殷商时代是中国玉器史上最早成批出现各种姿态的玉人的时代。

七、殷商玉器中最早出现了大批的、形态各异的龙。

    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每一个炎黄子孙都是龙的传人。

    千百年来,随着时代的变迁,龙的形象在不断的变化,但不变的是,她在华夏民族的心目中,永远是升腾向上、美好吉祥的瑞符;永远是天地间无所不能的神圣!

    迄今为止,中国最早的龙,发现于上世纪90年代,1994年6月在阜新查海遗址的第七次考古发掘中,在聚落中心区域房屋遗址与墓葬群之间,发现由颜色红褐的石块堆塑而成的长19.7米、宽2-1米的“巨龙”。其后的陕西宝鸡北首岭遗址出土的距今达七千年的彩陶细颈瓶龙纹,河南濮阳西水坡出土的距今六千四百多年蚌塑龙纹(?)等,以及北方红山文化、南方良渚文化等遗物中,都先后发现过龙的踪影。龙的形象传之远古,渊源于令人景仰、震慑的神话传说,它那虚幻的形象给人以强烈的神密感,表现出一种狞厉的美。

    历史进入商代,龙的形象更是频繁的呈现在青铜器、玉器上,商代时处中国原始社会与奴隶社会交接的历史时期,日螓成熟的青铜器铸造和玉器砣刻技术,使龙的形象更为丰富多彩。尤其是玉器中的龙形象,不象青铜器上的龙只是作为纹饰呈现,玉龙绝大多数是独立成形,且繁复多变,种类繁多,外形表现的光怪陆离,商代玉龙形象的多元化可说是中国玉器史上空前绝后的!商王朝的国势强大,疆域广阔,空前繁荣,《诗经·商颂》中说,商“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商王朝的强盛,推动了中原地区与周边区域间的文化交流,文化在商代出现了空前的融和。神州各地的有关龙的传说与崇拜,不可避免的汇聚在商代并发扬光大。

    孔子在《礼记·表记》中说: “夏道尊命,事鬼敬神而远之,近人而忠焉;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后礼”殷商先人尊神敬鬼,龙自然是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商代人崇拜龙,在殷商晚期的玉器中有勿容置疑的表现,殷商晚期玉龙的形象千奇百怪,有些造型是囿于原材料的原始形状,殷商玉器匠师惜玉过金,不会浪费哪怕丁点玉材料,这些玉器原材料,大部分来自遥远的新疆,不管是贡纳还是贸易,辗转万里的原始运输不知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匠师在设计、施砣时,自然要依材就形,尽量减少玉材的磨削,同时又可以省时省工,这对使用原始青铜砣具的殷商玉器匠师来说无疑是重要的,但是,这就要求玉器匠师要有很高的设计水平和加工水平,因为依材就形的同时,又要生动、传神的表现出器物的实际形象,应该说,殷商晚期的玉器匠师,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

    千百年来,龙的外观形象在中国的历朝历代变化很大,但是,龙的最大变化,是在龙被作为帝王的象征后,龙就没有了雌雄之分!只是单一的雄性,与此对应的是凤凰,在成了帝后的象征之后,凤凰也没有了雌雄之分,只有单一的雌性。据作者研究,在中国玉器史上,殷商玉龙出现了雌雄的区别:殷商时期,当龙风还没有成为皇帝和皇后的象征时,无论龙还是风,都有性别之分!龙风雌雄的外观区别只有一点,那就是头部有没有角。雄性玉龙有角无耳,雌性玉龙只有耳,而无论玉龙是平雕还是圆雕,耳朵都成水平俯卧状!无论是出土的《妇好》玉龙、玉凤(妇好玉凤决非一件,其它玉凤被列入“鸟”类,详见拙著:《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还是作者所收藏的龙凤,都有这一典型特征。雄性龙有蘑菇形的龙角,龙角有垂直直立在龙头上的,也有水平平伏在龙头后面的,甚或采用十分抽象的方法来表示,但只要是雄性玉龙,就一定有龙角。雌性龙没有龙角但有龙耳,这些雌龙的耳朵外形,不论是立体园雕还是平面浮雕,也不论玉龙的外观形态是什么,一定是呈水平或基本水平的形态!平伸向头部后方。雌性玉龙的耳朵砣刻方法,都与殷商晚期其他动物造型的耳朵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殷商晚期玉器动物的耳朵外观有水平状态的也有垂直状态的。例如殷商晚期立体长方形造型的玉虎的耳朵是竖立、垂直的,外观略圆,与也是立体长方形造型的玉龙外观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玉虎无角,雄性玉龙有角、雌性玉龙虽然无角但是耳朵是长条形水平状态,玉虎耳朵是垂直、小而略圆。这里所说雌性龙,似为千年以后的文献所称之“螭”,《说文》:“螭,若龙而黄,北方谓之地蝼,从虫,离声,或无角曰螭。” 《汉书·司马相如传》有“蛟龙、赤螭”之载,其中“赤螭”一词文颖的注解称:“螭,为龙子。”张揖的注释称:“赤螭,雌龙也。”(详见:古玉的断代与鉴别---玉器上的螭 周南泉)

    殷商晚期玉龙的形象繁多,不仅仅是因为依材就形而造成的,不少玉龙的形象,充满了神秘难解的内涵,商代玉龙表面的纹饰,如菱形纹、卷曲云纹等绝大部分是装饰花纹,但有些出现在特定位置的纹饰,却明显不是装饰性纹饰,这些纹饰究竟在表达什么含义,我至今还不能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商代玉龙有的没有龙爪,有一个龙爪的,有两个龙爪的,还有四个龙爪的,至于龙、鸟合体,龙、兽合体,龙、鱼合体,龙与兵器戈的合体等等,它们所蕴含的深刻含义,决非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殷墟出土的商代甲骨文中,“龙”字的象形特征是有角有卷尾。殷商早、晚期玉龙的造型、艺术风格基本一致,

    殷商晚期玉龙,有雄龙也有雌龙,有平雕,也有圆雕,有玉璜形的龙,也有C形(玉玦形)的龙、S形的龙、L形的龙、三角形的、立体长方形的龙和合体龙,开创了中国玉器史上玉龙形态最为丰富多彩的时代。(见《安阳.常庆林殷商玉器博物馆馆藏)

八、殷商玉器的跎刻最早使用了青铜金属跎具和钻具。

    《诗经》所载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正是古代玉器跎刻工艺的真实写照,殷商玉器的跎刻最早使用了青铜金属跎具和钻具。商代是青铜时代,青铜礼器、饮食器、武器、工具普遍的出现在商代社会的方方面面,玉器作坊中更少不了琢磨玉器的利器——跎具,金属跎具的出现,使玉器的跎刻变的容易起来,人力驱动的青铜器跎具,配合解玉沙,可以在玉器原材料上轻易完成切割、成形、跎刻纹饰等工序,青铜钻具配合解玉沙,可以在玉器的任意部位钻孔。

九   殷商玉器最早采用有计划的“下料”工序。

    据笔者研究,殷商玉器的加工程序中,有一道非常重要的程序——下料,就是将形态不同的原材料切割成统一尺寸的几何形状,这些形状统一的材料,便于统一设计、统一加工。最常见的有立体长方形、正方形、C形、弧型片状等,事实上,殷商玉器中,几乎所有的肖生器型,都十分规矩的呈现出这些几何形态,甚至尺寸大小相同,更有同一材料跎刻出的成双成对的艺术品类!这些不同的几何形状的加工,完全视原材料的原始形态,切割后的边角料,再设计、加工成形态奇异的各种肖生玉器,这些形态小巧、奇异古怪的肖生玉器,在殷商玉器中大量存在,由于是根据不同的边角料来以材就形、依材施艺,使得这些瑰丽的艺术品生动可爱、异彩纷呈。依据边角料依材施艺,一方面证明了殷商玉器大师的高超技艺,一方面也说明玉器原材料的珍贵,即便是边角料也不轻易丢弃。显然,所有这些加工程序,完全归功于金属跎具挥洒自如的使用和玉器匠师炉火纯青的跎玉技巧!笔者曾经上手仔细研究过殷墟54号墓的出土玉器,发现有些大型玉器上仍然残留有跎具切割的加工痕迹。殷商玉器利用金属跎具加工玉器的技法和工艺,不仅创造了辉煌的殷商玉器,也影响了其后的两周玉器的加工,甚至影响了其后整个中国玉器的生产,人工金属跎具的利用、手工抛光,甚至在20世纪50年代的玉器加工行业中还能觅得踪影。

十、殷商玉器最早出现了两种不同玉材镶嵌的玉器作品。

    两种不同材质、不同颜色的玉器,加工后再镶嵌、粘接在一起,无疑可以使成形后的玉器更加漂亮,这一工艺技法,在现代玉器行业是屡见不鲜的再普通不过的技法,但这一技法的最早源头,在殷商时代已经出现!笔者收藏有一件立体圆雕的蛙形殷商玉器,蛙的身躯是和田玉质,蛙的双眼,却镶嵌着碧绿的绿松石宝石!活灵活现的青蛙,碧绿的双眼——这件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清楚的向我们传递了一个3200多年前的信息:两种不同玉材镶嵌而成的玉器加工技法,殷商时代已经出现了!详见《殷商玉器收藏与研究》。

十一 殷商玉器最早出现了金属与玉材铸接、镶嵌的作品。

    无独有偶,除了两种不同玉材镶嵌的玉器外,殷商玉器还出现了玉与青铜器镶嵌、铸接的工艺,国内外博物馆都可见到殷商时代的玉戈,其中不乏戈身铜内镶嵌、铸接而成的玉戈。这些玉戈,显然不是实战使用的武器,应该是礼仪、仪仗类器物。

十二 殷商玉器最令人称道的是艺术性和器物的神秘形。

    殷商玉器中,不乏艺术性极高的作品,其中的个别精品,即使是按照现代的艺术审美标准,也是不可多得的顶尖作品,最富诗意和令人深感神秘的是,殷商玉器中多次出现造型怪异的器物,不少器物至今仍不知道其用途和名称。这些造型怪异的神秘玉器,被玉器匠师美化的既生动瑰丽又波谲云诡,这一现象,在中国玉器史上是最值得人们留意和研究的。

十一、殷商玉器比之红山玉器、良渚玉器的出土、传世数量都要少的多,更为珍贵。

    红山文化和良渚文化的玉器,是中国玉器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极高的人文历史价值和很高的收藏价值,红山玉器由于出土地域辽阔,在辽河流域的吉林、辽宁、内蒙、河北都有出土,且生产时间跨度达一千年以上,所以出土和传世的红山玉器已经很多,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红山玉器面世,良渚玉器的分布主要在太湖流域,生产时间跨度也在千年左右,出土和传世也不在少数,唯有殷商玉器,主要出土在殷墟30平方公里的范围里,甚至主要是在殷墟王陵区,国内偶有出土,但只是殷商方国的地方性产品。殷商玉器的生产时间跨度,充其量只有253年,即殷商王朝在殷墟的存在时间。所以,殷商玉器的生产时间短、出土范围狭小,传世数量相对红山、良渚玉器要少的多。

    综上所述,殷商玉器是研究、认识商代社会的宝贵实物资料,无言的记载了远古先人的聪明才智,它所内涵的远古历史、人文的丰厚底蕴,还远没有完全开拓,殷商玉器所折射出来的华夏文明之光,将永远在人类文明史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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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 10:38:09 | 只看该作者
安阳殷墟54号墓出土玉器印象


                          常庆林



    2003年12月18 号上午,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徐广德先生应我要求,邀请我到安阳工作站鉴赏出土的54号墓玉器。能够亲眼目睹、亲自上手鉴赏出土古玉,是无数古玉爱好者梦寐以求的难得机遇,可惜,古往今来,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能够有幸实现这一梦想的古玉爱好者寥寥无几,尤其是出土后仍在整理中、还没有公开发表发掘报告,世人仍然对其莫测高深的情况下,我能有幸在第一时间亲自上手鉴赏、仔细观察、研究这批殷商古玉,其意义自然非同小可,徐先生说,就是考古界的同行、具有相当级别的领导,也不会破例让他们上手欣赏!老常啊,实在是想听听你对54号墓玉器的见解,以期有所参考啊,我知道,徐先生这样说,是出于谦虚,但能有这样的机会和荣幸,使我对徐先生充满感激。

    12月20号上午刚刚过8点钟,徐先生打来电话,要我9点钟到他在工作站的办公室(兼卧室),放下电话,胡乱吃了几口饭,带上奥林巴斯数码相机和全套放大镜、显微镜,飞也似的赶到直线距离只有几百米,但绕道过桥后足有几公里的工作站。

    先生已经在等我了。

    顾不得寒暄,立即在先生指挥下,将他的大办公桌抬到光线较好的窗户下,先生说,先请你欣赏精品吧。我看到的第一件殷商玉器是珍藏在藏品箱中的大玉壁,编号:M54.352,整体玉质已经鸡骨白化了,但不是那种纯白色的鸡骨白,颜色白中显黄,比较平均,没有沁色斑块,玉壁上有一处出现数公分长的绺裂,上手手感较轻,应不是新疆和田玉质,我向徐先生要了尺子测量了一下尺寸:直径22公分。玉壁圆孔周边凸起有缘,曰”领“,是典型的殷商玉壁的造型,玉壁上有不太明显的弦线纹饰,似乎是玉壁的加工痕迹,但仔细观察,还是有意而为的弦线纹饰。

    接下来看了一件大玉钺,编号:M54.359,直径约21公分,圆形两边出脊齿,中间有一大圆孔,圆形的玉钺上窄下宽,如梯形,玉钺下部有刃,刃为两面磨制,但不锋利,只是象征意义上的刃,足见玉钺在当时决没有实用意义。另一件玉钺稍小,两边也有脊齿,这种脊齿与殷商玉器中常见的脊齿一样,例如玉龙、鹦鹉、玉鱼等殷商玉器上的脊齿,和这件玉钺收藏在同一个珍藏箱中的大玉钺上的脊齿明显不同,大玉钺上的脊齿是马鞍形的,我指着这两件玉钺对先生说,这两件玉钺上的脊齿是不同的两种脊齿,一种是马鞍形的,一种是常见的有棱角的脊齿,我的殷商玉器藏品中,也出现有这两种脊齿,两种脊齿为什么不同,它们分别具有什么含义?目前还不得而知。

    精品又来了!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把长约25公分的玉刀!编号M54.375.382,和田青玉质,晶莹剔透,造型优美,曲线起伏有致,玉刀上沿布满雕琢精美的脊齿,玉刀两面,一溜并排砣刻了六组龙鸟纹饰,其中五组头尾相接,靠近玉刀尖端的一组龙鸟,脱离头尾相接的排列,反方向与一组龙鸟头部相接,极具装饰美感!一边欣赏,一边议论,一边赞叹,描述:龙鸟钩喙,头部后面有略成蘑菇状的龙角,这种蘑菇状的龙角正是殷商玉龙的典型表现,钩喙是殷商玉鸟的典型表现,龙鸟还有足爪,上刻三条略微弯曲的短阴线,正是殷商早期玉龙、玉鸟等器物足爪的典型砣刻方法,这时,我对先生不无得意的说,前天看我的殷商玉器时我就说过,54号墓的玉器我还没有看到过,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54号墓玉器中有龙或者动物玉器,那么这些动物的足爪上的三条短阴线应该是弯曲的,而不应该象我的某些殷商玉器的足爪上的短阴线是直线形的!现在,果然证实了我的推测!54号墓所有动物足爪上的表示爪趾的短阴线,全部是弯曲的!殷商玉器的早晚期有不同的艺术风格、不同的砣刻技法等,足爪上的短阴线或直线或弯曲,是区分殷商玉器早晚期的一个特征,54号墓是殷商文化第二期,约《妇好》后期数十年,正是殷商早中期,所以足爪上的三条短阴线应该是弯曲的,这也是辨别殷商玉器真赝的一个极少人知的诀窍。仿品因为不知道这些特征,往往在足爪上露出破绽。话题又回到了玉刀,稍显遗憾的是玉刀有残,不仅断为两截,刀柄也断残了,但刀尾的断残很有意思,这个断残是3200年前就有的!是那时就断残了,断残处的钻孔说明了一切,为什么?这其实是层窗户纸,一捅就破,钻孔是在断残处,钻孔边缘不整齐,说明是先断残后钻孔,如果是先钻孔后断残,钻孔的边缘应该是非常整齐的。这说明玉刀的主人非常珍视这把在当时也是相当珍贵的玉刀,即便已经断残了,仍然在断残处重新钻孔以便还可以穿绳挂、系,原来的钻孔很可能断残时没有了。随便提一句,殷商时代,玉器不慎摔断裂后,有用粘结剂粘结后仍然配系的例子,这些粘结剂是无机的还是有机的物质,值得研究。但是,历经3000多年仍然粘结的如此结实,就世界范围内来说,都实在是奇迹!见《安阳.常庆林殷商玉器博物馆》

    一件编号为M54.326的器物十分耐人寻味,这是一件玉兽,似马类熊,具有马的外形,但不是奇蹄,在蹄足部位砣刻了三条略微弯曲的短阴线,如前所述,这三条弯曲的短阴线是殷商早期动物足爪的典型的表示爪趾方法,但马应该是奇蹄类动物,不会有爪趾,似乎应该是熊,但是,腿部太长,身躯略显修长,没有熊的肥硕的憨态,与此前所知殷商玉熊的造型完全不同。综合各方情况,仍然倾向于玉马。

    接下来,用了几个小时,详细上手观察了编号为M54.356的玉环、M54.327,368,371,450龙形玉玦,M54.314,367玉戚,M54.308,309玉戈,M54.341,342,343,387,388,401玉兽面纹牌饰,M54.351玉鹦鹉,M54.547玉管等。M54墓几乎所有的精品,我都有幸上手进行了仔细观察。

    全部欣赏完毕后,徐先生问我有什么感想,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感想太多了!当时,我第一句话是:我太高兴了!是啊,怎么能不高兴呢,我的家族虽然几代收藏商玉,上手仔细观察的真假商玉不计其数,能够亲自上手观察研究刚刚出土商玉的只有我一人,父亲曾对我说过,他曾经到博物馆看过商玉,我当然也不止一次到著名博物馆看过商代玉器,但那是隔着玻璃看的啊!不可能上手详细观察,更不要说可以借助放大镜、显微镜仔细研究了!收藏、研究古玉,如果不能上手观察,是不可能了解古玉的细微特征的,我的高兴,还因为通过上手观察真正出土的殷商古玉,将观察到的出土商玉的细微特征,包括砣刻工艺、钻孔工艺、抛光工艺、切割工艺,当然更包括出土商玉的造型艺术等等数十个方面的问题,和我的家族收藏的殷商玉器进行详细的对比,以印证我多年的研究结论是否正确,这个目的,我在详细的观察M54号墓的玉器后是完全、完美、完满的达到了!我对收藏的所有殷商玉器的分期断代、器形研究、工艺研究、艺术价值研究的所有结论,M54墓玉器给了我满分!如此人生之乐事,我能不高兴吗?!但当时,我却只能用一句话:我太高兴了,来表达我的千言万语,我知道,徐先生是要我提供对M54墓玉器的详细评说,我一边慢慢品着徐先生为我沏上的绿茶,以使激动的心情逐渐平息下来,一边尽量有条不紊的分析M54号墓玉器的特点。

    我对先生说,我回去后,会仔细整理一下思绪,对54号墓玉器提供几点个人看法,请您指教。

    以下,是我的初步看法,提供徐先生参考,勿荣置疑,对于从事殷商考古已经大半生的徐先生来说,我这是在班门弄斧了,错误之处,在所难免,还请徐先生及其它先贤不吝指教。

一、这批玉器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玉器的主人生前对这批玉器非常钟爱,经常使用或经常在手上把玩,根据是这批玉器的表面光洁度非常之高,非常温润,几乎使人难以相信历经了3200年的埋藏,有些玉器的表面,已经看不到当时的抛光痕迹了,也就是说,原来的抛光痕迹,已经被佩系、把玩、使用中的无意摩擦而进一步“抛光”了,由于这种“抛光”没有抛光沙粒的参与,完全是自然摩擦造成的,所以非常光滑、光洁、温润,这就象我们现在佩系的玉器,经过常年的佩系、把玩后,(古玉界俗称“盘玉”)表面也会非常光润一样。这一特征比较明显的如玉管、玉钺、几件动物平雕作品。

二、这批玉器的工艺水平很高,尽管和《妇好》玉器相比,整体略差,但加工工艺的精细程度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例如玉刀,不仅造型优美异常,且纹饰砣刻之精妙堪称鬼斧神工!可以毫不过分的说,是我目前所知最精美的玉刀!又如这件玉管,表面虽然光素无纹,玉管的中心孔是两面对钻而通透的,对钻工艺非常精确,玉管长度约十几公分,粗仅不到一公分,但对钻孔定位非常准确,两面对钻后中间造成的错位很小,即便是利用现代工具,人工达到如此精度也非易事。

三、这批玉器中的绝大多数,玉器原材料使用了新疆和田玉,有青玉,有青白玉,也有相当一部分白玉,而新疆白玉在现在也是价值不菲的原材料,但是,也有部分玉器不是新疆和田玉材料,例如那件大钺,比重较轻,上手有轻飘感,质地不太慎密,受沁较重,也不是河南的独山玉料、密县玉或辽宁的岫玉,应是另外一种有待深入考证的玉质。

四、这批玉器的表面纹饰,大都是双阴线砣刻而成,即玉器行业的所谓“钩彻”法,眼睛有两类,或双环矩形眼,或减地凸起的略成矩形的眼睛,这也是殷商早中期玉器上眼睛的典型形制,但也有部分玉器如狗形觹等,两面都没有纹饰,几乎使人相信只是没有完工的半成品,但仔细观察,的确是成品,这些两面光素的平雕作品,轮廓清晰,富有剪纸风格,首开殷商玉器平雕作品两面光素无纹的先河,虽少了表面纹饰的装饰美,确仅以优美的剪纸风格取胜,实在是殷商玉器艺术的另一表现形式,在以往的殷商玉器中极其罕见,考古界和古玉研究界,有一种说法,殷商早期玉器中,平雕作品单面纹饰较多见,到殷商晚期,平雕作品两面都砣刻纹饰的多见,M54号墓玉器中两面光素的平雕作品,为以上说法增添了变数,显然出现了深入探讨的必要,我个人的愚见,平雕作品的表面纹饰的有无或单面或双面,与分期没有关系,只与墓葬的规格(当时双面有纹饰的作品价值较高,单面有纹饰的价值略底,双面都没有纹饰的价值最低,纹饰越多,加工难度越大,外观也越美,当然费时费工也多,自然价值也高)或者与墓主人生前的喜好有关。

五、一件编号为M54.353的玉鹅,平雕,底部有突榫,似可供插嵌,与《妇好》编号为M5.386,517的两件玉鹅极为相似,屈颈,直立。值得注意的是,这件玉鹅身躯上的纹饰是单阴线砣刻的,殷商早期玉器中,绝大部分纹饰为双阴线砣刻,极少出现单阴线纹饰,到了殷商晚期,单阴线纹饰是绝大多数玉器表面的装饰形式,这件玉鹅,不仅是单阴线纹饰,而且纹饰的砣刻、做工、抛光非常粗糙,玉质也不是新疆和田玉料,奇怪的是器物表面也没有任何沁色和侵蚀坑,我笑着对徐老师说,这件玉器如果不看工艺、造型等殷商玉器的特征,不会相信是出土的玉器,会以为是赝品!殷商早期玉器一般工艺都非常精良,加工一丝不苟,尤其是带有突榫的器物,有可能是祭祀时使用的礼器,不应该加工粗率,这件玉鹅应该是少见的孤例了!

六、几件大型的玉钺、玉戚,形体硕大,加工精美,造型瑰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是我目前所知同类器形中最大的。它们身躯上留有的切割痕迹值得注意,这些切割痕迹较深,后期抛光时不可能完全磨掉,残留下来的切割痕迹为我们今天研究当时的玉料切割工艺提供了最佳依据!我指着玉钺上的切割痕迹对徐先生说,您看,这些切割痕迹没有弧度,完全是直线形的,说明这件器物当时的切割工具不是旋转的圆形工具,而是作直线运动的切割工具,当然,很可能是作往复直线运动的工具,推测,仍然是青铜器砣具带动解玉沙切割玉料,在切割痕迹上,可以明显的看到解玉沙留下的磨削痕迹,徐先生也拿过显微镜,仔细的观察着,由衷的赞叹着古人的聪明才智。

七、这批M54墓玉器的的最大特点,全部是平雕作品,没有一件圆雕作品,未免使人略感缺憾,显而易见,立体的圆雕作品在艺术表现力、外形的美感都要比平面浮雕的平雕作品要好的多,当然,其加工砣刻的难度也要大的多。M54墓没有圆雕作品也从另一方面说明,殷商早期玉器中,平雕作品占有绝大多数是不争的事实,比M54墓年代稍早数十年的《妇好》墓玉器,出土了755件玉器,圆雕作品也只有40多件,比例很小,也能充分说明这一现象,到了殷商晚期,圆雕作品大量涌现,这是因为殷商晚期国势强盛,政治、经济、军事空前强大,玉器原材料通过贸易、方国进贡等方式,来源稳定、数量巨大,加上王室贵族对玉器的需求越来越大,玉器工匠的砣玉技术、也越来越精良,外形美观漂亮的圆雕作品受到普遍的欢迎是很正常的,圆雕作品逐渐增加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我所收藏的殷商玉器中,晚期的玉器占有相当数量,其中圆雕作品竟然占有大半,也能说明殷商晚期玉器中,圆雕作品的确比殷商早期要多。

八、这批玉器中,还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有几件兽面纹的器物,似由残缺的薄壁玉环改制的,很可能是在完整的玉环不小心摔断后,断裂的碎环不舍得废弃,重新在断裂的部分上砣刻出兽面纹,仍然是一件精美的、可以穿绳佩系的装饰玉器!这种利用残缺的玉环来重新砣刻纹饰,制成一件新的精美玉器,在已知出土殷商早期玉器中是十分罕见的。殷商玉器匠师砣玉的传统是依材就形,即依据玉器原材料的原始形状,尽量减少砣刻,以达到省工省料,提高效率,决不会费工费时将一件玉器磨削掉大部分,作成五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环的形状!残缺玉器的利用,充分说明玉器主人对玉器的喜爱程度,珍惜程度,到了即使残缺也不轻易丢弃的程度,足见玉器在商代的珍稀!甲骨文记载,玉器与贝币,在商代是财富的象征,拥有玉器无疑就拥有了财富。周武王灭商入主殷都后,“武王乃裨于千人求之”,派上千人去搜寻商王朝存贮的宝玉。这千人在殷商首都搜寻商王帝辛的王室玉器的“战果”,竟达“亿有百万”,(注:黄怀信等:《逸周书汇校集注》(1),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2页。)学者换算成当今的数字,为198005块。可见周武王将商王室玉器俘掠一空是历史事实。卜辞中的“玉”及有关记载表明,玉为商奴隶主贵族贪求和崇拜的财富,并千方百计将之聚敛到当日的王都殷墟。殷人的宝玉意识,被周人继承并贯穿两周历史的始终而不衰。殷人祭祀时,不惜动用珍爱的玉为祭品,但行祭比用物牲和人牲不仅次数少,而且数量小,所祭商先王为商王中重要者如王亥,因而用玉行祭规格较高。殷人有着强烈的宝玉意识并形成了对玉这种财富的拜物教,这在商人用玉祭祀时得到了反映,这就是用玉为祭品的行祭次数,远较以其他品物,诸如牛、羊、豕、牢等各种动物,以及羌、刍、妾、仆等不同名目的人牲为祭名的祭祀次数要少得多;而每次祭祀所用玉器的数量,与其它用人牲、物牲等为祭祀献品的数量相比,也有天壤之别。用玉最大数字仅至“三玉”(《屯南》225、《合集》30997)、“二珏”(《合集》1052正),而其它“牺牲”动辄三百、五百,直至千牛、千人!可见玉器在殷商时代的珍贵已达无以复加的程度。

    显然M54号墓的这几件玉器,用实物印证了殷商时代玉器在王室贵族心目中的宝贵程度,印证了古文献记载的准确无误。

    仅以此文感谢徐广德老师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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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1-2 13:06:5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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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 14:08:17 | 只看该作者
學習的好帖!多謝分享!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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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1-2 16:02:23 | 只看该作者
    内容太多了,赞同第7项程式化制作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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