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分地方类型,是研究红山文化社会结构,及其与本区内外其他文化的关系等问题的重要环节。通过上文分析,我们了解到西水泉、东山嘴两种类型的差异性是它们分别属于红山文化中、晚期的反映;两者有共同的分布地域;东山嘴类型用于祭祀等的陶器是红山文化晚期特征之一,这些都不能作为划分红山文化地方类型的依据。我们需要在老哈河流域、大凌河流域进行更为周密的调查,分别发掘各个阶段、各种性质的遗址;同时,继续开展对西拉木伦河以北红山文化北缘地带、燕山以南红山文化与其他文化接触地带的田野工作,以期在全面了解各地区红山文化(包括纵横两种剖面)和相关文化的过程中,逐步深入探讨红山文化的分期与地方类型问题。 东山嘴及牛河梁坛、庙、冢中心性遗址给我们的启示 1.大批祭祀用陶器、成组精美的玉器和泥塑神像群的出土,反映出当时不仅有一般意义上的手工业与农业的分工,而且可能存在某种高层次的专业组织。如果说筒形器等陶器尚可分别由不同氏族部落集中工匠成批制作,那么像牛河梁女神庙种类繁多、形态各异、造型准确生动的泥塑神像,则绝不是随便哪一个氏族、部落都能制作的,而应是属于一个更大的社会范围的专业队伍,以高级能工巧匠为骨干,按照一定的构思所创作的。 2.坛、庙、冢的建筑规模大,水平高:(1)设计出中轴线及两侧对称、主体与附属建筑相配置的格局。如东山嘴祭坛、牛河梁女神庙。(2)在大面积土地上,中心建筑与其他建筑相结合。如牛河梁女神庙与周围积石冢群的布局。(3)女神庙顶盖、墙体用木架草筋、内外敷泥筑成后,表面压光并施彩绘,既牢固又庄重美观,可以说达到了半地穴式建筑的高峰。4牛河梁积石冢群和“平台”围墙的营建,反映出大面积砌石建筑技术得到一定提高。不论大面积地总体规划,还是一组建筑的布局都必须依照一定的思想意识设计,而建设如此巨大的、复杂的工程,以及维护、改建都必须有统一指挥,严密的组织,以高级工匠为骨干施工。 3.牛河梁积石冢群附近未见聚落遗址,表明积石冢与聚落遗址相隔一定距离,集中建造,至少中心性地点是如此。牛河梁的规模最大,一座冢、一处冢地(由若干冢组成)和一群冢地应分别属于不同层次的社会组织。敖汉旗水泉有三处相邻的积石冢地组成一个冢群,喀喇沁旗河南东村的一处冢地包含2、3座积石冢。它们与牛河梁 的冢群规模有天壤之别,与之相对应的社会组织显然较小,层次较低,而河南东村的又小于水泉。 4.牛河梁、东山嘴中心性祭祀地点的出现证明:红山文化生产力日益发展,部落联系紧密,范围拓宽,祭祀活动规模日趋扩大,形式逐渐复杂,到了红山文化晚期社会发生剧烈变化,祭祀活动急剧发展,产生了建造中心性祭祀地点的需求和条件。在牛河梁建成庙与冢有机统一体的宏大建筑群的,应是以牛河梁为中心较大地区内最高层次的社会组织。牛河梁——东山嘴地区是红山文化晚期最重要的一个中心地区。 5.祭祀中心的建立、管理,大规模祭祀活动的进行,必然大大提高神职领袖人物的地位,他们不断扩大影响,加强权势,成为促进社会结构和性质变化的重要因素。各类工匠,特别是与祭祀活动有关的工匠队伍,在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也不可忽视。由于神职常由社会组织首领执掌,作用尤为显著。 6.上述各方面证明,原始宗教的发展,特别是中心性祭祀地点的建立与大规模祭祀活动的持续进行,对于建筑、雕塑、制陶和玉器业,以及社会结构的发展等方面都起着积极的作用。 红山文化的源流问题 要认识红山文化的渊源,首要的任务是在本地区寻找早于红山文化的遗存。20世纪40年代裴文中先生根据调查材料提出“赤峰期”(指红山文化)之前有“林西期”[28]。20世纪60年代初,学术界提出林西沙窝子遗址早于红山,由于试掘品较少,未能展示出一套类型品[29]。30年来,考古工作者曾多次前往观察,终因该地严重沙化,未能进一步发掘,而采集的标本所反映的文化性质相当复杂,一些陶片又过于破碎,因此沙窝子遗址不适于作为代表性地点,也无法把“沙窝子一类遗存”当做探讨红山文化前身的线索[30]。1983年敖汉旗兴隆洼遗址发掘后,明确认识了兴隆洼文化,才使探讨红山文化渊源时,在当地有一个扎实的比较对象了[31]。 1.在兴隆洼遗址发现红山文化早期、中期房址分别打破兴隆洼文化聚落围沟;兴隆洼文化具有较早新石器文化遗存的特征;C14年代测定距今7470±80~6895±205年未经校正。据此我们得以断定,兴隆洼文化早于红山文化。 2.兴隆洼文化与红山文比分布地区大体相同。 3.红山文化早期与兴隆洼文化陶器的陶质粗疏,火候较低,器类和纹饰种类较少,一致的代表性器类有夹砂褐陶筒形罐,粗泥(含细砂)陶钵,共同的代表性纹饰是压印“之”字形线纹,都有网格状划纹。红山文化早期比兴隆洼文化内涵丰富,而在上述共性之中也表现出一定进步性。 4.兴隆洼文化已有一定水平的农业生产,有相当规模和数量的聚落地。可以作为产生红山文化那样繁荣的原始农业社会的基础。 上述情况表明兴隆洼文化与红山文化具有传承关系[32]。目前所知两种文化的面貌和绝对年代都相距较远,因此兴隆洼文化晚期、红山文化早期的内涵与特征,两种文化之间有无过渡性文化,以及红山文化形成时期是否融入了其他文化因素等问题,都需要进行新的发掘和深入研究才能逐 步解决。 20世纪60年代初已有同志提出石羊石虎山墓葬(属小河沿文化)的年代介于红山文化与夏家店下层文化之间[33],20世纪70年代中,开始提出小河沿文化命名时,便进一步指出红山文化→小河沿文化→夏家店下层文化的承袭关系[34]。我们认为在上述红山文化分期的基础上,以红山文化陶器演化脉络为线索,对红山文化晚期(东山嘴类型)与小河沿文化陶器作类型学比较,可以更为清晰地证明红山文化是小河沿文化的重要渊源。不仅小河沿文化敛口钵、深折腹钵、直领双耳壶(罐)和筒形罐等典型器类可以在红山文化内找到原型,而且红山文化晚期开始出现的黑陶豆、镂孔和朱绘等新器类、新纹饰,在小河沿文化也都获得了发展,成为重要的特征。至迟红山文化晚期已出现泥质红陶黑彩圆筒形器座,坛、庙、冢所用筒形器的形制与之相似,小河沿的彩陶器座不仅亦呈圆筒形,而且承托彩陶尊,显然也有特殊用途。两种文化的彩陶纹也有一定联系,小河沿文化的半圆形垂环纹应是由红山文化晚期鳞纹简化而成,平行线组成的三角纹亦当脱胎于红山文化晚期同类纹饰。牛河梁女神庙壁面赭红色折线几何纹与小河沿文化折线回字形纹(近似雷纹);女神庙壁面赭红间黄白色彩绘几何纹与小河沿文化在白衣上施黑、红色等,虽然是在不同场合绘画,但仍不失为考察小河沿彩陶回字形纹和多种色彩共饰的渊源线索。有的同志根据石棚山(大南沟)墓葬材料,提出“小河沿类型早期陶器与红山类型陶器承袭关系比较清楚”[35],显然是合乎历史发展逻辑的。 总之,红山文化自有源流,自成序列,是早期青铜时代夏家店下层文化的先驱,西辽河——大凌河流域是中华远古文明的一个重要起源地区。红山文化并非在封闭状态中生长,恰恰相反,红山文化得以繁荣发达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在与仰韶等多种文化持久的相互交流中,不断吸收、消化并创造出新的文化因素。 |
任南 发表于 2011-11-6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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